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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宾剿匪难于上青天

2001-06-22 来源:光明日报 本报驻马尼拉记者 李志强 我有话说

6月12日阿布萨耶夫的代言人阿布萨巴亚(左)就绑架案举行新闻发布会。


人质家属与绑匪私下交易

自菲律宾的阿布萨耶夫武装再次制造举世震惊的绑架案以来,阿罗约总统下令对绑匪进行大规模的清剿。但二十多天过去了,尽管截至记者发稿时有7名人质逃脱或被放,但绑匪的手中又多了十几名人质,4名菲律宾人质和一名美国人质也据称被杀死,军方更有几十人牺牲。

而且,此间有影响力的《每日询问者报》、《星报》等各大媒体指出,几名人质的所谓“获释”,既不是武装部队营救有功,也不是阿布萨耶夫突发善心,而是家属们付出了赎金的结果。

6月2日,菲律宾华裔富商罗慕洛和他8岁的儿子在绑匪与政府军激战一天后,成功“出逃”,成为第一批逃离死亡线的人。《每日询问者报》说,罗家支付了800万比索(16万美元)赎金。6月16日,一吴姓15岁少女和50岁的干森,被阿布萨耶夫绑匪“释放”后,经过在热带雨林里两天两夜的跋涉获救。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前线军官告诉该报,实际上仅吴姓家庭就支付了500万比索赎金。

有报道说,人质用绑匪的卫星电话和家人联系,再通过中间人缴付赎金。一位与阿布萨耶夫联系密切的林姓女护士就是中间人之一。尽管这位林女士矢口否认,但有记录显示她曾在去年为埃斯特拉达政府和阿布萨耶夫当过中间人。

阿罗约斗绑匪不利的症结所在

与前任有所不同,阿罗约总统堪称强人。在人质危机初始,她就说服了军方、教会、政府各部门、媒体和人质家属及国际外部势力全力支持其处理人质问题的做法。

可是缘何军方始终打击阿布萨耶夫、营救人质不利呢?

总结此间的各类报道,有以下几点主要原因:首先,对手不是一般的绑匪,而是一群训练有素、手段残忍、宗教背景极深的亡命之徒。阿布萨耶夫现有正式成员五百人左右,九十年代初由一个较大的伊斯兰独立运动组织摩洛伊斯兰解放阵线中分裂出来。因人少势微,干脆干起了绑架外国人的勾当。尤其是去年绑架得手后,外界报道说他们共得到两千万美元的赎金,接近去年菲律宾三军总预算的一半。现在绑匪手中部分武器、快艇和通讯设备甚至令军费紧张、捉襟见肘的正规军士兵们羡慕不已。

其次,阿布萨耶夫盘踞和活动的根据地是菲律宾南部的摩洛伊斯兰聚居区。穆斯林只占这个天主教国家七千六百万人口总数的百分之五,外界普遍认为历届政府没有给予他们均等的发展机会,使得以穆斯林为主的整个棉兰老岛仍是该国经济最落后的地区,贫困成为主张独立的伊斯兰教极端分离主义者具有民意基础的主要根源,也是阿布萨耶夫绑匪屡屡获得当地部分民众支持的症结所在。

另外,由于菲律宾疏于对枪械的管理,枪支泛滥现象严重,阿布萨耶夫得到武器后也很容易掩护,他们扛起枪是劫匪,一凑伙儿,就成为具有一定战斗力的匪帮;枪一扔,化整为零,又变成了平民百姓。这给政府军的剿匪行动增加很多难度。

再者,绑匪们往往善待人质,迫使人质与其配合。去年的人质事件中,竟一度有“马来西亚人质成为绑匪好友”的传闻和报道。美国人质希林也曾被目击者发现端着枪和绑匪一起招摇过市。

绑架文化根深蒂固

在菲律宾,绑架案几乎天天见诸报端,使得政府、议会、民众对这类严重犯罪司空见惯,乃至麻木不仁。直到去年4月23日阿布萨耶夫一起绑架案,就涉及到德国、法国、荷兰、南非、黎巴嫩和马来西亚六国而举世皆惊时,政府才下大气力“动真格”。

1996年《财富》杂志曾将马尼拉评为世界绑架之都。对菲律宾声誉乃至国家经济的损害,尤其是观光旅游业,不可估量。帕尔马岛绑架事件后,为保障国外游客来源,阿罗约竟下令军警参与对全国各知名景点的保卫工作。近日美国、新加坡和一些欧洲国家的政府已经公开向国民发出忠告,奉劝他们不要来菲旅行。

中情局昔日养虎为患

自去年始,此间报道就激烈批评美国中央情报局是阿布萨耶夫如此猖獗的始作俑者。早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情局就在着力支持菲律宾南部的摩洛伊斯兰武装。阿布萨耶夫的创始人罕哈兰尼、现为阿布萨耶夫五大匪首之一的“机器人司令”安当、安当年轻搭档苏苏坎的父亲———爆破能手阿加及“独臂首领”萨希龙等一大批阿布萨耶夫“精英”和骨干都曾得益于中情局严格而系统的训练。阿加等人,更是经过阿富汗和中东战场的洗礼和考验。

最值得一提的还是罕哈兰尼。1972年马科斯总统宣布军管后,和平方式的“革命”活动被禁止。罕哈兰尼决心以武力方式在菲南部建立独立的摩洛伊斯兰共和国,因此被中情局看中。在中情局的策划支持下,他先后去了利比亚和其他几个中东国家,从事颠覆和破坏活动。冷战结束后,失去了利用价值的罕哈兰尼将几十名从摩洛伊斯兰解放阵线中分裂出来的“战士们”组建成目前的组织,并起名为“持剑者”即阿布萨耶夫,干起了绑架杀人、袭击天主教徒的勾当。1998年在一次与地方军警的交火中罕哈兰尼送了命。2000年4月绑架案后,罕哈兰尼的手下更是直接向克林顿叫板,要求美国政府释放1993年纽约世贸中心爆炸案的元凶约瑟夫。2000年5月初,气恼之极的美国国防部长科恩访菲时,当即承诺无偿为菲提供有关绑匪的卫星图片情报和部分作战物资,并直接参与了围剿计划的制定。3名美国人质被阿布萨耶夫绑架后,美国随即派了联邦调查局名下的三名谈判专家,协助菲政府与绑匪接触,并提出随时为菲律宾提供所需的帮助。

目前,5000名菲军将士正在加紧追剿阿布萨耶夫绑匪,力图早日救出人质。菲国家安全顾问戈勒斯说,追捕阿布萨耶夫就是“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不过捕鼠的包围圈正在逐步缩小,但能不能捉到老鼠,还得求上帝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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