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秀山文集》
重庆出版社
定价(全四卷):168.00元
重庆出版社以前曾经出版过一套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论丛。多年来,他们一直想出些真正大家的东西。当我们把出版叶秀山先生文集的想法向他们谈了以后,双方一拍即合。
在整理书稿的时候才发现,叶先生美学方面的文章很多,他在六十年代撰写了大量的戏剧方面的文章。
叶先生的哲学文章按研究主题可分为两部分。首先是对希腊哲学的重新阐释,志在恢复正统的希腊理性,也就是活的,不被后人僵化的思想框架所束缚的理性;其次是把西方哲学中国化的工作。以往的研究一直存在着用西方人的话来讲西方哲学的问题。用中国话来讲西方哲学,让西方哲学本土化、草根化,就使两种哲学获得一种能够真正彼此沟通的对话方式。
吴国盛)
说到读书学习,我是个很平平的人。说来请勿见笑,小时候养成我读书习惯的不是教科书,不是在课堂上,而是看闲书。记得那时上海青少年里流行三种小说,“言情”、“侦探”和“武侠”,我像一般男孩一样,爱读“武侠”小说,同时也爱读“侦探”小说,只是“言情”的看不进去。“武侠”小说都是连篇累牍,我就是从这时起,看见大部头的书不再头疼了。
读这两种小说,似乎还有一些好处。我生性柔弱,读武侠小说可以补充一点豪气;我原本不会动脑筋,浑浑噩噩,读侦探小说能激起我的好奇心,养成一种不弄个水落石出不罢休的习惯,这也是一种“解”(d e-)的思想方式吧。
可惜,现在我没有多少时间来读这些闲书了。从70年代末、80年代初以来的改革开放,给了我全身心地投入学术工作的真正条件。如果说过去的年代,尚有许多干扰,可以有怨天尤人的理由,那么,今后的事,则主要看自己的努力了。这些年来,唯一堪以自慰的是读书尚用功,不敢有所懈怠。
哲学是基础性的学问,学问基础不好,光靠脑子灵活是靠不住的,何况,我的脑子本不很灵活。就我自己的经验来说,我觉得我得利于18、19世纪德国哲学的地方甚多,尤其是康德、黑格尔的书,我是经常要复习的。哲学里所谓“复习”,和孔夫子说的“学而时习之”的“习”不完全一样。夫子所道,乃是强调巩固所学,使之熟练的意思;我这里所谓“复习”是重新思考的意思,这就是说,古典哲学的书,每读一遍都应该是新鲜的,都会有新的体会,读书是帮助思考。
那么原本思想能力很强的人是不是可以放松读书呢?有人会说,书是人写出来的,当世界上还没有书的时候,人们又怎么读书呢?我说,即使世上没有书,人仍然要“读”,仍然要“学”。世上没有人写出来的书,还有“天地”“写”出来的“书”,还有“我”与“他(人)”的对话、交流。最普遍的是我们都是先和父母交流的。亚当要有上帝来“创造”他。在这个意义上,人的确是先“听”了“他人”的话,才有自己的话要说的。
把这个意思化开来说,“读书”和“写作”的关系也有个先后的问题。现在检验这个文集,几十年来,我要写的东西就数量来说,比起多产的大师们,当然是不足道的;不过,就我自己来说,已经感到过分的多了。有一个时期,我什么东西也不愿写,觉得写作是一种浪费,这当然是很偏颇的想法,后来有所改变,但深感写作之困难,不敢轻易下笔。从1998年写的关于“时间”、“无”和“(物)自身(己)”的三篇文章,连同1999年写的关于形而上学问题的几篇,读者可以看出我近几年来读书、思考问题的重点。这个重点,今后恐怕会延续下去。我的目标非常谨慎,我只是把哲学史上的重要问题重新多思考几遍,以求一个比较心安理得的说法,这大概也就找到了“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