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的历史时期,许多干部为人民鞠躬尽瘁而受到人民的爱戴,也有不少干部追名逐利甚至违法违纪,受到人民的唾弃。河南省有这样一位乡派出所所长,因为人民的挽留,已经调到县公安局工作又调回了乡里。这一去一留一回,包含着怎样动人的故事啊!
他就是刘文功,正阳县公安局副政委兼雷寨乡派出所所长。
1999年10月13日,连日来的秋雨使地处豫南的正阳县城一直被浓浓的雨雾包围着。这是刘文功离开雷寨乡派出所的第5天。上午,当他像前几日一样,在县公安局新的岗位上开始工作的时候,锣鼓声、唢呐声、鞭炮声还有嘈杂的人声打破了县城的宁静。而这声音在他出现在公安局大门的时刻,停止了。近百名扶老携幼的雷寨乡群众顿时把他围了起来。一个摆着石榴、鸡蛋的八仙桌抬了出来,“雷寨乡老百姓热诚欢送好所长刘文功离任”的大横幅在风雨中展开,镜匾上写着诸如“百姓知心人、党的好干部”等红字已被雨水淋湿,显得模糊了。
72岁的李跃国老人手捧着一个掰开的大石榴,欲语泪先流:“刘所长,你人调走了,可你的恩德,我们永远都不会忘的。人们常说‘石榴实留’,这是俺自家树上结的,今天请你尝一尝,也算表达俺雷寨群众实实在在想留住你的心情啊!”
雷寨乡的群众是坐着一个带拖斗的小货车来的,由于车小人多,为了避免碰坏一块长2米、宽1.2米的镜匾,群众用脚背支撑着镜匾的四角,4人一班进行轮换。如今这面镜匾摆在县公安局的陈列室中,上书“大公无私好干部,镇妖降魔安定神,此去虽非千万里,雷寨百姓常思念”。
此后,雷寨群众又多次给县委、县政府及县公安局的领导写信、打电话,表达对刘文功的感激、思念、留恋之情,恳请上级领导让他重返雷寨乡工作。
正阳县委顺民心、应民意,于2000年2月底任命刘文功为县公安局党委委员、副政委兼雷寨派出所所长,让他重返雷寨。
在雷寨乡村民骆平均的小卖部外面,2000多瓶啤酒昼夜堆放,43岁的骆平均对我们说:“我这东西不值钱,你看人家那边堆的尿素,1袋得100多块钱,放外面都没事。”雷寨乡的老百姓说:现在我们开着院门都睡得很踏实。
有谁能想到,几年前的雷寨乡是出名的治安混乱乡,盗贼猖獗,案件频发,打架斗殴不断。1995年6月19日是关路口村村民李青龙难以忘怀的日子。当晚,他和其他三家邻居被盗。犯罪分子明火执仗地将他们的电视机、自行车、粮食、衣物等劫走。“那时侯,关着门睡觉都睡不安稳。”
刚到雷寨乡任职的刘文功暗自发誓:不把这股歪风邪气打下去,我这派出所所长就卷铺盖走人。
接到报案的刘文功带领民警和治安队员,装了12袋方便面,踏着泥泞火速赶到了6公里外的被盗现场。同去的治安队员吴刚向我们描述了当时的情景:“当夜12点左右,刘所长带着我们细心查访,步行了30多里,一天下来,刘所长只啃了2袋方便面,浑身泥水,脸色蜡黄,我们也困得眼都睁不开了。可是刘所长用凉水冲冲脸,继续带着我们摸排。终于在21日上午11点将犯罪分子刘新风抓获,在大量赃证面前,刘新风又交代了他和其余3名同伙连续盗窃的犯罪经过。”
随后,刘文功又带领全体民警、治安队员连续出击,破获了3个盗窃、抢劫、流氓犯罪团伙。从此雷寨乡再也没有发生过团伙犯罪案件。
当年,雷寨乡甩掉了社会治安综合治理落后的帽子,迈进了全县先进的行列。看着这些翻天覆地的变化,群众打心眼里高兴,对这个新所长有了新的认识。
“我为他人守一夜,他人为我站十天”,诸如此类的标语在雷寨乡群众的房屋外墙上到处可见。这些都是宣传三级联防的。为了雷寨的长治久安,刘文功在乡党委、政府的支持下,建立了乡、村、组三级联防网络。在街道、乡直机关中建立了十户联防片,在农村建立了五户联防组,并根据《村规民约》制定了奖罚制度,层层签订了治安防范责任书。
无论寒暑,刘文功总是带头上岗巡查。治安队员吴刚眼含热泪地告诉我们:“1996年12月的一天,我们步行巡逻,他的脚后跟磨出了血,磨破了一片有5分硬币那么大的皮。每走一步,都很困难。我让他回去包扎一下,他没吭声,把鞋脱下来用手拎着,大冬天,光着脚还一瘸一拐地坚持查岗。”
当三级联防走向正规化的时候,刘文功又开始琢磨如何尽快提高全乡村民的法制观念,增强法制意识,走标本兼治的道路。为此,他在所里吉普车前面绑了一个高音喇叭,将《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刑法》等部分常用条文以及治安联防常识等都进行录音,开车到各村各组播放。他还定期到乡中学上法制课,召开个体商户普法会。几年来,刘文功的足迹遍布雷寨乡的每个村组。
有这样一句名言“一个人最大的爱是爱别人,一个共产党员最大的爱是爱人民”。刘文功正是以一个共产党员的博大胸怀,把党和政府的爱像阳光一样撒向那些有困难的群众,使他们体会到党的温暖。
87岁的雷雨沛提起刘文功就老泪纵横。1999年3月,当他抱着行动不便的老伴小便时,刘文功正好来探望他。看到这情景,他二话没说,就帮忙扶着大娘。雷寨乡敬老院的老人们,忘不了刘所长带领全体民警给他们送衣、送药、送钱、送食品的情景,逢年过节还来打扫卫生。
在雷寨老人的面前,刘文功是个好儿子,在雷寨孩子的心里,刘文功是个好长辈。8岁的女孩李海燕是被关路口村李忠宇收养的孩子,不幸于1996年得了血瘤性骨髓炎,小小年纪整日与病魔做伴,失去了同龄孩子应有的快乐。李忠宇带着女儿四处求医。刘文功知道后,多次带着钱物到医院看望她,还到处收集治疗信息。经过多方治疗,小海燕的骨髓炎终于治好了。可是不久,她又不幸摔成了骨折。刘文功立即找车将父女送到武汉求治。两个月后,又是刘文功用车将他们接回来。
邹庄村的张新民是个特困户,48岁还是光棍一条。刘文功自己贷款4000元钱帮助他搞了个蔬菜塑料大棚,由于种种原因,这个项目失败了。刘文功自己承担了还贷的债务。张新民不忍心让他一人承担,决定外出打工还钱。刘文功派人把他找了回来,让他做个压面条的生意。就这样,刘文功又把准备给自己孩子上大学的学费拿出来,帮助张新民买了机器。如今张新民的生意越做越好。
1998年腊月的一天,陈金智老人犯病倒在了路边的水沟里,呼吸急促,浑身被泥水浸透,当时过往车辆很多,却没人发现或伸出援助之手。碰巧刘文功看到了,他不顾一切地抱起老人,用警车把老人送到医院,垫上了住院费用,又到派出所里拿来棉被给老人取暖。随后,刘文功带着民警开着车寻找病人家属,高音喇叭几乎响了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二天上午10点多,找到了老人的女儿陈小元。
几年来,得到刘文功帮助的人不计其数。
金钱和物质犹如一面镜子,往往能折射出一个人的灵魂。雷寨乡的群众说:像刘所长这样的人,少找啊!在我们雷寨人心中,他的分量最重。
34岁的陆国栋是信阳人,现在雷寨以照相为业。他经常深有感触地说,现在白吃白喝白拿的人有,敲吃敲喝伸手要的人也有,都是人,可刘所长咋就和别人不一样呢?他怎么也忘不了给刘文功送鞋的经历:
“我是1989年到雷寨,由于是外地人,经常有一些地痞无赖到照相馆骚扰敲诈。1995年,我听到街上的人都说新来的刘所长对人好,就把我的遭遇给他讲了,他热情地接待了我。以后还常来照相馆,看看生意如何。这期间,他发现我的照相技术不错,就把我的照相馆作为居民身份证照片的定点单位。那些地痞无赖看到后,再也不敢来捣乱了。我想感谢刘所长。可是请客他不去,送钱他不要。后来,我看到他穿的一双鞋皮子裂缝了,就留心他的鞋码,买了一双鞋偷偷放到他办公室里。三四天后,刘所长到我家,说起这件事,我先是极力否认,后来只好说了实话,当时他要把皮鞋给我,可我穿的号比他小,他就说,‘好吧,这鞋先放我这吧’。我暗自窃喜,以为他收下了。谁知过了几天,一个贫困户来到我家,笑着对我说:‘陆大哥,我也没给你啥好处,也没给你帮啥忙,你咋给我买双皮鞋让派出所给我送去呢?’当时,我一下子蒙住了,可是很快就明白过来,原来是刘所长以我的名义把鞋送给了他。”
对于请客吃饭送礼,刘文功有这样一番话,真诚地吐露着他的心声:“咱要是个普通群众,人家会不会请咱吃饭,给咱送礼?人家看中的是我头上的大盖帽,是党和人民赋予的执法权利。吃一顿饭,双方感情近了不少,如果不给面子,也不好意思,可是给了面子,办事就不能公正了。”
农忙时刘文功下村检查工作,总爱骑着自行车,挎一个绿色军用书包,带着方便面和水壶。有人曾对此有非议,刘文功却说:“骑自行车可比坐汽车方便,看到群众想和你聊天了,两脚一支地,就停下来了,大家面对面,想说什么都行。至于说到带个水壶,你们不知道,以前我给人家说渴了,想喝口茶,谁知群众端上来的就是一碗鸡蛋茶,不喝不好,喝了心里更是觉得过意不去。群众的生活还是比较苦的,有的连小孩的学费都交不起。所以,我就自带水壶,吃方便面的时候也不能当着村干部和群众的面吃,一般是边走边吃,不让他们看到。这个军用挎包,装东西多,用起来也方便。想挎在身上或者拴在车把上都行,那种皮包拿着不方便,夹自行车后头,又怕丢。”
热泪长流,言语哽咽,人民终于把刘文功留住了!其实,他们挽留的又何止是一个刘文功呢?他们留住的是共产党人认真负责的工作作风,他们留住的是共产党人清正廉洁的浩然正气,他们留住的是共产党人同人民群众血肉相连的深情厚谊!(新华社郑州9月20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