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的这个题目,既表达了笔者的一个愿望,也反映了一个局部存在的现实。
在好几个场合,我亲耳听到一些国内颇有影响的中青年翻译家满怀深情地谈到,自己的翻译生涯是从《译林》起步的,是《译林》发表了自己的处女作,或是第一部长篇小说;是《译林》肯定了自己的成绩,给了一个译界新人所渴望的鼓励;是《译林》给予自己以信任,不断地提供发表的园地。于是,这些译界新苗在《译林》的辛勤灌溉下,借以时日,终于长成了今日的大树。
我觉得以上这些话都是肺腑之言,丝毫没有夸张的意味。《译林》对年轻译者的扶植确实是不遗余力的,我手头就有一个可以印证的例子。九十年代初,《译林》举办了第二届戈宝权文学翻译奖,我的学生欧阳昱以其优秀译作而获得二等奖(一等奖暂缺)。收到《译林》参加颁奖大会的邀请信时,他刚开始在某著名大学任教。他当然很想参加颁奖大会暨全国中青年翻译家研讨会,但他所在的大学由于经费紧张,无法支付会议一应费用。他多次恳求无果,而凭他的经济条件,又难以自力更生。万般无奈,他来信希望通过我请《译林》帮忙。我知道《译林》要承办这样的奖项和会议,经济上压力已经不小,更何况提供会议费用的先例一开,效仿者多了局面势难收拾。但与此同时,我又非常同情我学生的处境,很想帮他解决问题。作好承受被婉拒后的尴尬的准备,我打电话给时任《译林》主编的李景端同志,出乎意料的是老李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青年译者提供路费和会议费用,不要说当时,就是在今天也是少见的。《译林》培植新生力量的热情和大度,使我感动,也激励了欧阳昱。他由此起步,不断有译作见于《译林》,后来又出版了多部长篇小说,并因出色的译笔而多次获得澳大利亚(他已在那里定居)政府的资助,如今已成为澳洲一位知名的翻译家。欧阳昱在翻译方面能有现在的成就,《译林》功不可没。《译林》确实是某些翻译家的摇篮。
《译林》也有条件成为更多翻译家的摇篮。首先,它能为译者提供国内最大的译作发表园地,不但出短篇,而且也出长篇,杂志出版的频度超过任何一家同类大型刊物,每期发表译文字数的总量又属全国刊物之最。这些意味着译者在这里发表译作的机会多于任何国内一家刊物,对于年轻译者的成才来说,这是至关重要的。其次,《译林》至今一直举办着戈宝权文学翻译奖,吸引了众多译者参加。在作了过细的筛选后,不但评出了奖项,而且还发表了具有启发作用的获奖作品,以及指导性的评点,给予广大参赛者以业务上的启迪。尔后,《译林》和译林出版社又为优胜者提供更多的翻译和发表机会。这些无疑对选拔人才,发现人才,培养人才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第三,《译林》有译林出版社作为坚强后盾,不但经济上无后顾之忧,而且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即《译林》上发表的长篇可以进一步在译林出版社出版,这能使译者的作品走向更多的读者,产生更大的影响,也有助于促进译界新人的出世。最后,《译林》调动了全国翻译界方方面面的力量,组成了强大的编委和编辑阵容,这为办好杂志,培养新人提供了可靠的保证。
当今译界也非常需要这样的摇篮。目前中国的翻译界青黄不接,人才断层,敬业精神不足,译文质量严重滑坡,引起了业内人士的关注和忧虑。面对这样的状况,除了不断地发出警告和呼吁,乃至表达捶胸顿足的愤怒,以使人重视,恐怕还需要做些切实的工作,那就是创造一定条件,有意识地扶助和培养新人。在这方面,以自身的地位和实力而论,《译林》是责无旁贷的。
这里需要补充的是,本文中的“摇篮”不过是一个比喻,旨在说明《译林》在培植翻译界新人方面所做的和能做的工作,绝不是说“翻译家”是可以像孵小鸡那样,在篮子里放几个蛋就能让母鸡孵出来的。翻译毕竟是一种创造性的个体劳动,通向翻译家的路,是译者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