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glish

“9·11”后的十天

新闻故事
2002-02-06 来源:光明日报 本报驻华盛顿记者 薛福康 我有话说

六、伊拉克暂逃一劫

会议在发动反恐战争方面逐渐形成共识,但阁员们也越来越感到这场战争充满不确定性,不是那么好打。布什说,理想的结局是:我们用战争把恐怖分子从阿富汗等国清除掉,促使其它支持恐怖主义的国家改弦更张。鲍威尔说,反恐联盟的所有成员都支持打击“基地”组织,但要是把战争扩大到其他恐怖组织或国家,一些国家可能会退出这个联盟。布什说,我不想让别的国家来规范这场反恐战争的条件,“在某个时刻,我们或许不得不单干。我不在乎。因为我们是美国。”鲍威尔没有接茬,但他心里明白,总统的想法不现实。如果没有反恐联盟,美国不可能在阿富汗或世界其他地方发动一场有效的战争。总统说一些类似的硬话是必要的,但不能成为政策。作为国务卿,自己的责任还是要避免美国单干独行。

布什问:发动阿富汗战争会有哪些风险?最坏的结局是什么?赖斯和切尼担心战争引起阿富汗内部骚乱,并波及巴基斯坦。穆沙拉夫选择站在美国一边可能引起国内动荡,导致政府垮台,核武器可能落到宗教极端分子手里。失去巴基斯坦还可能在这一地区引发多米诺骨牌效应。在座的人此刻都明白,穆沙拉夫现在是该地区稳定和动荡之间的“防火墙”。布什指示,制订一个援助巴基斯坦的一揽子计划,包括加强他们的核安全。

赖斯提出,另一个风险是美国在阿富汗陷入泥潭。19世纪和20世纪相继有英国和苏联在那里吃足苦头。21世纪会不会轮到美国?与会者多数认为,美国需要首战速胜,才能维持国内外对这场反恐战争的支持。如果阿富汗之战没有把握速胜,是否可考虑再开辟一个战场,以保“东边不亮西边亮”?

这时候,坐在会议桌一端的国防部副部长沃尔福威茨按捺不住了,再一次提出打击伊拉克。在海湾战争期间,沃尔福威茨坐国防部第三把交椅。他那时就极力主张一鼓作气推翻萨达姆,认为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鲍威尔反对向巴格达进军是重大的战略失误。沃尔福威茨说,“9·11”事件给了美国一个打击萨达姆的机会。拉姆斯菲尔德在此前的会议上已几次提出过打击伊拉克问题。这时候他接着沃尔福威茨的话茬说,反正我们要在阿富汗周围地区大量集结兵力,而阿富汗的打击目标并不多。美国如果要消灭恐怖分子,早晚得解决萨达姆。那么,现在是不是适当时机?鲍威尔说,如果能够证明萨达姆同“9·11”袭击有关联,那就好办,选个日子动手就是了。但现在还是先把阿富汗这一仗打好再说。

布什没有阻止阁员们讨论这个问题,但是他心里对现在就打伊拉克有强烈的保留。主要出于两点考虑:一是担心同时开几条战线,目标分散,风险大。二是他不愿意见到父亲时代的老臣们把彼时彼地的经验搬到此时此地来,干扰对这场战争的理性思考。

沃尔福威茨在这个问题和其它几个问题上固执己见。会议中他还曾抢过拉姆斯菲尔德的话头,重复自己已经讲过的观点。拉姆斯菲尔德习惯地眯起了眼睛。有人说他被惹恼了,也有人说他在专心听沃尔福威茨发言,但至少已引起部分在场人士的不满,会议出现了令人尴尬的沉默。这本是一个一把手会议,怎能容得一个副部长来说三道四?布什向白宫办公厅主任卡德使了个眼色。会议休息时,卡德把拉姆斯菲尔德和沃尔福威茨拉到一旁说:“总统希望由一个人代表国防部发言。”

中午吃饭时,布什宣布饭后大家分头休息,下午4时再开会。“到时候你们要围绕‘应该怎样做’拿出具体意见来。”赖斯觉得上午的会开得太散,像是自由谈,没有具体成果,而总统希望今天的会议能拟就反恐战争的行动计划。她立即召集鲍威尔、拉姆斯菲尔德、特奈特和卡德开了个短会,强调下午的会议一定要集中讨论具体计划。

下午开会前,布什对赖斯说,他将让内阁部长们一个一个地表明自己的意见。“我还是只听不说?”赖斯问。“你只听不说。”布什回答。这是他们两人的基本工作方式。赖斯不参与争论,以保持相对的中立。她帮布什听会,确保总统不遗漏重要信息,然后在私下为总统提供对各种意见的评估,帮助决策。

在下午的会上,鲍威尔第一个发言。他坚持首战应以本·拉登和“基地”组织为打击目标。伊拉克问题可以往后放一放。他认为国防部自称可以同时在两条战线作战是过高估计实力。而且,国防部虽然大谈趁机攻伊,却没有任何具体计划。拉姆斯菲尔德认为,制订反恐战争计划要从全局考虑,不能削弱自己长远的行动能力。这场战争要采用非常规手段来打,如发挥特种部队在战区搜集情报的能力等。他对攻伊问题未置可否,等于弃权。特奈特尽力维护自己提出的在全球范围内反恐的设想,但也主张先以阿富汗为打击目标。卡德认为目前攻伊的理由不充分。切尼强调美国应采取一切必要手段打击恐怖主义,而且早晚得解决萨达姆。但目前攻伊有损国际反恐联盟的稳定,从而令反恐运动失去势头,故不可为。各人还就阿富汗战争怎么打发表了意见。这样,在是否立即打击伊拉克的问题上,形成4票反对、1票弃权的结果,伊拉克暂时逃过一劫。

会议结束前,布什说:“我要回去好好想一想,然后再把我的决定告诉你们。”(六)

 

手机光明网

光明网版权所有

光明日报社概况 | 关于光明网 | 报网动态 | 联系我们 | 法律声明 | 光明网邮箱 | 网站地图

光明网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