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山水画坛,五年河东,五年河西,昨儿个“东风北”刚过,今儿个“西北风”又起。从美术馆展品尺幅来看,也有越来越大的趋向,似乎不大不足以显示其雄壮阳刚之气,不足以跟上新世纪的宏伟的旋律。据说这是针对前几年的阴盛阳衰、阴柔有余阳刚不足的反拔。其实阳刚也罢,阴柔也罢;杨柳岸晓风残月也罢,戈壁滩金戈铁马也罢;小幅立轴册页也罢,巨幅中堂横披也罢,各有各的审美情趣和艺术价值,各有各的作者和受者,大可不必一窝风赶时髦,唯时尚风向是从,尽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正如俗语所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众所周知,艺术王国里原本就是阳关道好走,独木桥难行;更何况艺术品进入了商品市场以后,真正能耐得寂寞,坚持自己的艺术品位和追求,一意孤行地走独木桥的画家实在是不多了。本文要介绍的就是一位走独木桥的女画家——裘兆明。
裘兆明,1964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师从李可染、李苦禅、叶浅予、宗其香诸先生,长期在人民美术出版社从事编辑工作。也许正是在这三名(名校、名师、名社)的培育和熏陶下,加之艺术修养丰厚,功底扎实,养成了她取法于上的眼界,从而不由自主地自觉地走上了她所认准的道儿,精心地编织着她理想中的山水王国。
那么裘兆明的山水王国又有什么特色呢?
首先从造化取景来看,她没有随大流,画三山五岳、三峡桂林等名山大川,也没有画名刹古寺、戈壁黄河等大漠大水,而是把视角投向滇西北的极为常见的边寨山村及江南随处可见的村镇。因为她出生在滇西,老家却在浙东,滇西与江南的山川草木村舍在她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太多太深的印象。工作之余,她更注重不断地从生活中汲取营养,利用到滇边、江南出差组稿的机会,挤出时间,对景写生。日积月累,这些写生稿就成了她丰富的创作素材,成了她的一口“为有源头活水来”的深井。我曾翻阅过她的一些速写写生稿,从中感受到她对江南的山水小镇及傣家的村舍乡情是那么熟悉,那么满怀激情,笔下不时闪烁着艺术的火花。“一切景语皆情语”(王国维句),写景是为了抒情,抒发裘兆明对故乡故土的思念之情。
倘若说,在造化取景上,她并不以“奇”取景,不是走“搜尽奇峰打草稿”的创作道路的话,那么在艺术造境上倒可以说,她是小中见大,直中取曲,平中取奇,借用她的老师李可染的题句来说,叫做“意匠惨淡经营中”。她注重构成、韵律、色彩,其山水画作品情趣盎然,色彩丰富,风格清新,极具现代形式美感。李可染说他是个苦学派,裘兆明则说她是苦画派,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难怪美术史论家、李可染研究专家孙美兰要在《裘兆明画集》的序中写道:“李可染师之研究意境、层次、结构、用笔,宗其香师之于金碧山水设色的变革,夜景的独到、独创,两位恩师的点化,不期然而然渗入裘兆明新的形、新的色、新的筋、血、骨、肉;新的艺术生命里面,自出一格。”“孙美兰是裘兆明的美院美术理论课老师,这段评语可谓知师知生的知音确评!
近年来裘兆明的画作渐入佳境,许多作品先后面世,画作被收入到不少大型画册,频繁参加国内外重大画展并多次获奖。去年她的《故乡》又入选《百年中国画展》,这是中国画界对她的成就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