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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牙“战犯”今何在(上)

2002-05-17 来源:光明日报 本报驻贝尔格莱德记者 韩显阳 我有话说

米洛舍维奇任总统时与鲁戈瓦握手


海牙法庭的由来

根据联合国安理会第827号决议,1993年5月25日在荷兰海牙设立前南刑事法庭(简称海牙法庭)。从其组织机构看,海牙法庭不单单是一个审判机构,确切地说是一个包括侦查、起诉和审判在内的刑事司法机构。

设立之初,海牙法庭的对象主要是参与波黑内战的人员。随着此后战火的蔓延,尤其在北约轰炸南联盟之后,被列入法庭通缉名单的人越来越多,其中包括不少前南地区政坛著名人物,如卡拉季奇、姆拉迪奇、米洛舍维奇等人。根据海牙法庭新闻中心提供的资料,截至目前,共有包括南联盟前总统米洛舍维奇在内的47名“战犯嫌疑人”被拘禁在前南法庭拘留所内,还有6名被告被暂时释放,另有27名“在逃”。

这些年来,面对海牙法庭的通缉和种种“交人”要求,南联盟方面曾经进行了艰苦的抗争。

米氏:囹圄内发誓抗争

5月3日,一对政治冤家——米洛舍维奇和科索沃“总统”鲁戈瓦在海牙法庭上演的一出唇枪舌剑的戏剧再次引起人们对米氏命运的关注。

米洛舍维奇于去年4月1日被捕,同年6月29日被移交海牙法庭。“为确保他的人身安全、不自杀”,刚被引渡到海牙的前几天,海牙法庭实行24小时的监视,昼夜不熄的灯光使他无法入睡。后来,法庭勉强同意夜间只打开浴室里的灯,以便牢房中的监视器能够正常工作。

据报道,对米的指控总计多达66项,指控其分别在科索沃、克罗地亚和波黑三地触犯的罪行。负责审理米氏的是第三审判庭,法官为来自英国的理查德·梅、牙买加的特里克·罗宾逊等。控方是独立于政府、联合国安理会及其他国际组织的一个自治机构,由警官、犯罪学专家、律师等组成。

目前,200名国际知名人士和律师已经组成了一个国际律师团,为米氏提供法律支援。不过,由于米氏本人早年毕业于贝尔格莱德大学法律系,故此他坚持为自己辩护。

米氏第一次出庭是在去年7月3日。此后的几次庭审为庭前预审,主要涉及程序问题。今年2月12日,当他第8次站到前南刑庭时,案件进入实际审理阶段。随后的几次审判中,无论在发问技巧、逻辑推理、辩论能力、应变能力、以及调动法庭情绪能力,米洛舍维奇都给人留下较深印象。此间媒体认为,米氏头脑十分清晰,发问时气势凌厉,仿佛坐在被告席上的不是他,而是诘问犯罪嫌疑人的检察官。

法庭上,米氏坚称自己无罪,认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南斯拉夫,与任何一个公民一样,他行使的是捍卫国家的权利,并为此感到骄傲。与此同时,他不仅将为自己辩护,而且还将为塞族全体辩护。

法律专家估计,如果严格按照法庭的既定程序,即使排除特殊因素审判也需进行数年。针对这一情况,理查德·梅日前在法庭上宣布,控方应在明年4月1日前完成检控程序——因为对于“公正审判”米洛舍维奇是有必要的。

据法庭统计,控方列出的证人名单大约为350人。在这些证人当中,虽然不乏像鲁戈瓦这样的政治家,但也有不少科索沃省的阿族农民。尽管米氏曾经贵为总统,但根据法律他必须逐一对证人进行质询,而不管从前身份是什么。此间舆论认为,首席检察官目德尔·蓬特此举目的在于最终摧垮米氏的抵抗意志。

另外,布什政府不久前已原则同意派遣几名现职或前任政府官员到海牙作证,并与米氏对质,其中可能包括其前任驻联合国大使霍尔布鲁克。美国《国际先驱论坛报》认为,美国官员在该法庭出庭作证,将开辟一个重要的司法先例。

卡氏:亡命中续写神奇

米洛舍维奇被“引渡”后,海牙法庭首要通缉犯便成了卡拉季奇和姆拉迪奇。上世纪90年代中期的波黑内战中,作为塞族共和国总统的卡拉季奇和军队总司令的姆拉迪奇坚持强硬立场,不惜动用武力捍卫主权和统一。战后,两人虽然交出权力并离开政坛,但仍无法获得海牙法庭的宽恕。1996年7月11日,海牙法庭以犯有屠杀罪、种族清洗罪、反人类罪和战争罪正式签发国际通缉令,要求逮捕他们。然而,尽管此后几年里,为将他们送上国际法庭,北约动用各种手段,卡拉季奇和姆拉迪奇仍“逍遥法外”。

最近的一次逮捕行动是今年2月28日。当天,驻波黑多国稳定部队突然采取大规模行动,搜捕卡拉季奇,结果再次扑空,连他的影子也没找到。据目击者说,多国稳定部队28日一早出动了大约40名空降兵,分乘4架直升机空降在距波黑首都萨拉热窝东南70公里处切莱比奇村的空场上。参加行动的还有坐着数辆装甲车来的机械化部队。这些士兵全副武装,佩带美军标记。他们强行进入村民的住宅、商店、学校和教堂,几乎是逐屋进行搜查。有趣的是,当士兵问当地人是否看见卡拉季奇时,得到的回答几乎一模一样:“是呀,刚才我们还在一起喝咖啡哩。后来嘛,他就走了呀!”

在对卡拉季奇实施追捕的同时,近来美国又一再要求南政府切断卡拉季奇的经济来源。有报道说,卡氏的弟弟卢卡承包的一些加油站,成了卡拉季奇的一个重要经济来源。海牙法庭也认为,一旦切断经济来源,卡拉季奇将无法给其保镖发放工资,这样他的保镖将会陆续离开,从而可为逮捕他创造条件。

由于军事、经济手段效果均不明显,美国日前又炮制出了一个新的条件:只要卡氏主动自首并到海牙揭发米洛舍维奇,法庭将撤销对他的指控。针对美国的“诱降”,卡拉季奇4月17日表示,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自首,因为海牙法庭是非法成立的。据一些媒体报道,卡拉季奇曾发誓决不活着到海牙,为此他专门为两名保镖安排了“特殊任务”,就是在万不得已之时击毙自己。

在贝尔格莱德,卡拉季奇、姆拉迪奇热近来再度升温。目前,正值南斯拉夫足球甲级联赛关键时期,球迷的情绪也不断高涨。而各个体育场外热卖的是印有卡拉季奇、姆拉迪奇头像的白色文化衫和卡拉季奇独幕轻喜剧剧本《处境》。这部剧本于1999年写成,后来,卡拉季奇数易其稿。此书嘲弄了形形色色的政客、自大狂、假爱国者、贪官污吏和海外黑势力。这部剧本揭示了塞尔维亚民族的禀性,包括他们的弱点和他们令人啼笑皆非的处境,作品诙谐幽默,读来令人开怀。

与卡拉季奇多年亡命天涯还不忘续写传奇相比,姆拉迪奇的行踪只是在两年前才消失。姆拉迪奇今年59岁,与卡拉季奇一起被控指挥数次大屠杀。

在米洛舍维奇执政时期,南联盟一直是被海牙法庭通缉的波黑塞族“战犯”的避难所,其中就有大名鼎鼎的姆拉迪奇。塞尔维亚内务部长助理对记者说,姆拉迪奇与老米有着不寻常的私人关系。直到今年2月15日,塞总理金吉奇宣布,塞尔维亚将对所有非南籍的“战犯”关上大门,这对姆拉迪奇来说是个沉重打击。2月21日,塞内务部长透露,姆拉迪奇已神秘失踪,去向不明。不过,德尔·蓬特日前表示,姆拉迪奇仍在贝尔格莱德的郊外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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