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子·外储说左上》载:“郢人有遗燕相国书者,夜书,火不明,因谓持烛者曰‘举烛’,而误书‘举烛’。‘举烛’,非书意也。燕相受书而说之,曰:‘举烛者,尚明也。尚明也者,举贤而任之。’燕相白王,王大悦,国以治。治则治矣,非书意也。今世学者,多似此类。”
近读邓刚的散文《惜哉,张恨水!》称安徽潜山张氏故居“展室里的材料很丰富,说明文字也很细腻,甚至有关张恨水名字的谣传也做了解释,说恨水之名取自南唐李后主李煜诗句《乌夜啼》中‘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里的‘恨水’。”
笔者翻检了上海古籍出版社和中华书局的《全唐五代词》。发现前者将这句断为“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后者则断为“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随后又翻检了多种辑注李煜词的文本。结果是,古往今来的注家,还不曾有人将这句词断为“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的。理由不言自明。这句词本是以水喻恨,形容“人生长恨”如“水长东”般无穷无尽,同李煜词《虞美人》中的“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句有异曲同工之妙。二者可以互解互证。倘若将这句断为“人生长恨水,长东”,虽然凑成了“恨水”,却与原词词意南辕北辙,大有“郢书燕说”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