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死亡以外,人类最可怕的不幸是什么?是失明!
可是,在我们周围有些人并没有失明,但常常被误解为盲人。这些不幸者其实是低视力者,据有关资料统计,我国现有一千多万低视力者,约占总人口数的1%,其中相当一部分是青少年。
卫生部视光学研究中心主任、温州医学院院长瞿佳教授近日接受记者采访时呼吁:“应该采取有效措施尽快把低视力者从‘盲人’中解救出来,让他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据瞿佳介绍,低视力是指用手术、药物治疗或常规屈光矫正无法改变的视功能障碍。按照世界卫生组织的标准,双眼中好眼最佳矫正视力为0.3以下,但不低于0.05的属于低视力。(低于0.05的为盲人)造成低视力的主要病因包括先天性眼组织异常或缺损、青光眼、视网膜色素变性、黄斑变性、糖尿病视网膜变性、白内障等。
“低视力并不等同于失明!低视力者通过适当的低视力康复训练或借助低视力助视器,可以非常有效地改善视力。”瞿佳说。
温州盲校“盲童”并不盲就是一个例子。去年10月,在温州市长钱兴中倡导下,温州盲校的34名“盲童”被接到温州医学院附属眼视光医院。20余位“盲童”被诊断出仍具有残余视力。在此基础上,温州医学院和温州盲校合作,筹建全国首个低视力康复示范教室和训练室。启动这个项目需要数百万元资金,当地许多单位和市民闻讯纷纷慷慨解囊。目前温州盲校的13名低视力儿童能接受一周2次的康复训练,有的已能阅读“明文”了。
温医的低视力康复项目引起了国际低视力研究界的广泛关注。澳大利亚、美国等国的低视力研究机构、大学已经捐赠或准备捐助一批国际最先进的电脑控制低视力助视器、康复软件等。由瑞典、挪威等国专家组成的国际讲师团将专程赴温州作低视力康复示范讲座。
国外视光学同行缘何对此项目如此热心?瞿佳解释说:“对盲人和残疾人的关爱显示出社会公民的文明程度。国外发达国家特别优待盲人和残疾人,让他们在无障碍的环境中开展低视力康复训练,并帮助他们保持正常人的心态融入社会。如城市道路、公共场所、电梯、楼梯等随处可见专门的盲道或明显的标志,盲人喝水的茶杯也带有声音装置。甚至看球赛,第一排专门留给盲人。如今西方国家大多数低视力儿童经过规范的低视力康复训练,能够在普通学校与正常视力的儿童一起学习,参与正常的社会活动。”
与国外发达国家相比,我国的低视力康复尚属起步阶段。目前只有极少数医院设立了低视力门诊,低视力康复中心和康复点更是寥寥无几,与盲人有关的无障碍设施还极为落后。2001年5月,卫生部、教育部、国家经贸委和中国残联为此联合发文,实施低视力康复“十五”计划。任务目标是为10万低视力者配用助视器和培训2万名低视力儿童家长。
作为卫生部视光学研究中心所在地,温州医学院早在90年代初就举办各种层次的低视力康复培训班,进而将《低视力学》列入本科生课程,并培养出一批以低视力康复作为研究方向的研究生。其附属的眼视光医院还专门开设了低视力门诊。如今建设高标准的低视力康复示范教室和训练室,无疑又可以帮助大批低视力者“脱盲”,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但是,对数量庞大的低视力群体来说,这是远远不够的。由于社会对低视力问题的认识尚处于起步阶段,规范的低视力诊疗和助视器的使用仅仅限于少数医疗机构,绝大多数的低视力青少年只好在盲校里学习盲文。在这种状况下,低视力者的残余视力得不到利用,这严重影响了他们的身心健康发育。”
为了让更多的低视力者能走出“盲人”圈子,瞿佳提出了四点建议:一是全社会尤其是各级政府要高度重视低视力康复工作,新建城市道路、大型公共建筑和居住区要按规定建设“无障碍设施”,尽力改善低视力者的生活环境;二是各大医学院校在眼视光学或眼科教育中要设立相关课程,加大对专业人员的培训,提高服务人员的素质;三是有条件的医院要开设低视力门诊,建立低视力康复中心或康复点,定期开展低视力康复训练和指导工作;四是低视力者要抛弃顾虑,树立信心,通过配戴助视器和进行视功能训练,提高视力和生活自理能力,参与正常的社会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