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索沃首府普里什蒂纳距贝尔格莱德不过400公里,按说驱车采访没有什么不便。而科索沃战争3年多来,去那里却十分不容易。不仅采访手续繁琐,而且我们的汽车也可能成为阿族激进分子攻击的靶子。
2002年岁末,到科索沃采访的机会终于来了。中午时分,我们到了塞尔维亚和科索沃交界处。塞方一侧,虽然只有一个警亭,可从程序来看比通过国家边界还麻烦,从护照到车辆证件一样都不能少。进入对面的“联合国三号检查站”,则仿佛到了一座兵营。本就不宽的路两边立着一人多高的铁丝网,所设路障使来往车辆不得不绕一个“S”弯才能到达北约部队和联合国警察共同把守的检查点。塞科之间车辆往来并不自由,南联盟不允许挂有“KS”字样的科索沃汽车进境,只有保留南联盟“PR”牌照的车辆才放行。
科索沃在阿语中意为“乌鸦山谷”。每到冬季,群山环抱的山谷浓雾缭绕,成群的乌鸦更增添了几许神秘色彩。道路两边,两三层高的新楼拔地而起。科索沃人与生活在地拉那的阿尔巴尼亚人一样,也习惯有点钱就盖房子。但遗憾的是,建房不修路,配套设施跟不上。记者看到,不少新楼出门就是泥地,最多也就是简单地铺些沙石。总体而言,科索沃道路依然残旧,街面坑坑洼洼,“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
时值圣诞、新年,普里什蒂纳相当热闹。记者住的“格兰德饭店”前是一条主街,每晚9点后就变成步行街。街两旁的商贩兜售着各种圣诞饰品和帽子、围巾等御寒用品,欢快的音乐不时飘入耳中,街上张灯结彩。
不过,这里的音乐声可能会戛然而止,彩灯也可能突然熄灭,因为在科索沃停电是家常便饭,一周平均有3天没电。由于电力供应不足,政府机关、联合国机构、大街小巷的店家们几乎都购买了发电机。只要一停电,发电机的轰鸣声就会响起,除了北约部队的“电影城”基地,无一例外。记者在科总理办公室也遇到了停电,当时雷杰皮总理自嘲说,“典型的科索沃特色!”而在联合国特派团总部,人们也“谈电色变”,他们出版的《聚焦科索沃》还特地辟出版面,介绍节电小常识、小窍门。
今天的普里什蒂纳,聚集了联合国的各种办公机构,如特派团总部、儿童基金会、难民机构、维和部队、维和警察等等。这些联合国机构都被蓝白相间、一人多高的铁栏杆围住。在这里,战争痕迹已荡然无存,整座城市车水马龙,商店里商品丰富,价格与周边的马其顿、塞尔维亚相差无几。
在科索沃,年龄较大的阿族人尽管会塞语,但大家都不愿意说,就像当地塞族人也不愿意说阿语一样。而阿族年轻一代不仅不愿意说,根本就不会讲了。战争刚结束时,在科索沃讲塞语会很危险,但时隔3年多,情况已有了些改观。
表面上看,科索沃已趋于平静,由于节日的缘故,这里甚至还洋溢着喜庆气氛。然而,这平静中却夹杂着苦涩。普里什蒂纳城内惟一一座东正教堂四周芳草萋萋,很少有塞族人光顾。战争硝烟虽散,但老百姓焦虑、神经紊乱等心理疾患却多了起来。
随着春天的到来,笼罩在科索沃上空的浓雾将会散去,然而,萦绕在塞阿两个民族间的仇恨、鄙视短时间内却难以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