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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南采访,你会发现,无论是在“天涯海角”的南海之滨,还是在琼岛腹地五指山区,从事基础教育的人,不管是否来自实验区,都能跟你谈“课改”。一位省级贫困县的中学校长对我说:“尽管我们还没有正式进入课改,老师们已在教学中努力渗透新课程的理念,把课上活、上好,让孩子们从厌学到乐学,这也是减少辍学的一条重要措施嘛!”把课改的精神宣传得如此广泛深入,就是在内地一些人口集中、教育先进的大城市也未必能做到这种程度。而长期以来,由于地理、历史等原因,基础教育相对落后的海南又是怎样做到的呢?省教科所所长、海南省教育厅课改实验专家组组长蒋敦杰先生告诉记者:课改还在国家级实验区推进的阶段,我们就发现教师培训过程中存在着“信息递减”的问题。即参加国家培训的人回去给参加省里培训的人培训;参加省培训的人回去给参加市县培训的人培训。信息经过多层传递,等传达到一线广大教师时,往往已经大打折扣了。于是海南在全国率先起用了远程教育网络作为新课程教师培训的重要手段。每请专家做有关新课程的重要报告,部分骨干教师集中在海口现场,其他教师集中在当地的网络教室。报告结束后,无论是现场还是外地的教师,都可以向专家提问,镜头在专家和提问者之间随时切换,实现异地互动。不仅保证了信息传递的准确快捷,节省了集中培训的各种经费,而且缓解了课改实验区不断扩大带来的专业指导力量不足的难题。那些尚未正式进入课改的市县,也通过远程教育网络,了解了新课程的理念和国家课改实验区的经验。蒋所长说:“新课程实验推动了学校教研活动的开展,我们正在利用远程教育网络,对中小学的教学研究活动和课题研究提供专业支持,教师在教学中遇到的困难,科研中遇到难题,都可以在网络平台上向专家请教,与同行高手交流。”
自从去年9月海南省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从国家课改实验区海口市扩大到省级课改实验区琼山、儋州、澄迈等市县以及洋浦开发区和三所省直中学,海南省教育厅就成立了由省教科所的专家、高校从事课程研究的教授、国家实验区骨干教师和教研员组成的专家组,把国家实验区进行课程改革的组织机构、推进方案、保障措施等经验加以完善,推广到省级实验区。同时他们也总结了前一段教师培训中偏重理论学习,不能有效帮助教师克服把先进的教学理念转化为教学行为的困难。在省级实验区的教师培训中,他们增加了听课、评课的环节,注重通过新课程观摩课,对教学案例的分析讨论,来讲解新课程理念。有的老师在培训小结中说:“听课、评课是整个培训过程中收获最大的。尤其是评课,我发现,其实我们不是在评别人,而是在谈自己对新课程的理解。”评完别人的课,专家组还要给参加培训的老师们留“作业”:“假如让你上这节课”——每人完成一份教学设计,并在下次培训课上评议这些设计。这样的培训极大地调动了教师们的学习兴趣,他们说:培训模式本身,就是新课程“重实践、重体验”这些教学理念的体现。
有的老师提出:观摩课上用的都是多媒体等先进的教学手段,一些农村学校上不了怎么办?专家组立刻请国家实验区骨干教师和教研员,准备了一批对教学条件要求不高的展示课,送教下乡,受到农村学校的欢迎。
先走一步的海口国家课改实验区,在转变家长观念,取得社会理解方面也积累了一些典型案例。例如,实验班有的家长发现对一年级学生计算速度要求降低了意见很大。批评新课程降低了教学质量。但是,根据教育进展国际评估组织对世界21个国家的调查,中国孩子的计算能力是世界上最强的,而中国孩子为此付出的代价也是最沉重的。调查显示:中国学生每周在学校用来做数学的时间是307分钟,而其他国家的孩子是217分钟;中国孩子每周做数学家庭作业的时间是4个多小时,而其他国家的孩子不超过1小时。语文识字也有这个问题,新课程把小学一二年级识字量定为1600—1800个常用汉字,比以前某项识字改革二年级就要会识2500字少了不少。但据统计,毛选、孙中山全集,分别只用了2673和2553个字,其中还包括了一些非常用字。如果用2500字的识字量要求所有的孩子,有这个必要吗?如果达到这个目标要以牺牲孩子的其他学习时间、活动兴趣、乃至睡眠时间为代价,这样的目标合理吗?学语文不仅仅是学识字,学数学也不仅仅是学计算,他们只是这些学科的一部分。孤立地将某项技能在某段时间学了多少就断定教学质量的高低,显然是不科学的。
在向省级实验区推进课程改革的过程中,他们将这类具有代表性的思想及其分析向家长宣讲,并且推广国家实验区请家长到学校看公开课等做法,避免了一些思想上的误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