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4日,离2月24日上午发生的那场震级为里氏6.8级,裂度为9级的大地震刚好两个月,记者再次来到曾经是一片废墟的新疆巴楚县琼库恰克乡。
乡党委那座被震裂的危楼还竖立在大院里,乡中心小学倒塌的教室已被推为平地,建筑工人正忙着挖地基,准备建新的教室;曾经冒水、冒沙子的田野,早被青青的麦苗所覆盖。
2月24日上午10时03分,一场地震突然降临到新疆巴楚—伽师县境内。当琼库恰克乡党委书记朱准平迈着摇摇晃晃的脚步跑到乡党委办公室向上级领导汇报情况时,琼库恰克乡30多个自然村的党支部书记、村委会主任,已从废墟中爬了出来,顾不上擦去身上的泥土,就开始了抢救乡亲们的艰苦工作。
达吾提·阿西木,一位51岁的高大汉子,琼库恰克乡六村的党支部书记,地震发生的瞬间,他刚刚离开家门。大地一阵闷雷般的响声后,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耸立的村舍一阵剧烈的抖动后,一座座轰然倒塌,宁静的小村庄,传出惊人的哭声。他急匆匆跑到最近的一家农舍,开始抢救乡亲们,阿不力米提·库尔班妻子的遗体被挖出了,他儿子的遗体也被挖出了。阿西木又冲进随时都可能再次倒塌的畜棚中,见到活的牛羊就往外拉,总算保住了他家的29头牛和80只羊。
地震发生后,琼库恰克乡20村党支部书记艾肯尤努斯冲出家门,7天7夜没有回来。5岁的女儿古丽从分发物资的第一天就站在村委会的门前,她知道自己家早已没有任何东西了,天气又冷。看到村里的小伙伴一个个从父亲的手里领到棉衣、粮食,她哭着问妈妈:“妈妈我冷,爸爸为什么不给我发一件棉衣?我站在这里爸爸没看见吗?”古丽的妈妈把女儿拉回家,挖出被压的黄萝卜,作为全家人充饥的粮食。直到第五天,一位记者才发现了古丽家的这个秘密。
地震发生后,灾区众多的共产党员首先想到的是群众,毫不犹豫地冲在最前面,抢救群众生命和财产。他们用自己的行动,在震后的废墟上,树起了一面面不倒的旗帜。
最先赶到地震灾区的是武警新疆兵团三支队。2月24日上午10时10分,他们还在向上级汇报地震灾情时,就已经组织起100名官兵和12名医务人员的救灾突击队,由支队长李建勇率领,向距支队100多公里的琼库恰克乡赶去。
“赶快救人!”“一组,跟我来!”“二组,跟我上!”……一根根木梁被拆除,一块块砖头被转移,一张张苇把被清理。官兵们心急如焚,手磨破了,胳膊被剐伤了,豆大的汗珠在脸上冲出一条条泥土沟,他们全然不顾。“这里有情况!”“动作轻一点!”“不要用铁锹!”大家互相提醒着。
“哇”一个小孩哭叫着被士官蔡振伟从乱土块缝里抠了出来,无数双大手托举着他,像流水线一样输送到张志刚副支队长的手里。仅一个小时,这支部队就从倒塌的房屋里救出60多人,并向巴楚县医院运送重伤员9人。
一组沉甸甸的数字让记者感到内心的震撼:参加巴楚大地震救援工作的各级党政干部、公安干警和武警部队官兵中,有近百人家中房屋倒塌、亲人受伤。
武警新疆总队第四支队维吾尔族战士阿力木·热伊木的家就住在离地震中心不远的伽师县。爸爸妈妈在地震中被压在倒塌的房屋下,送到医院抢救。小伙子主动请缨,要求参加抢险救灾战斗。在抢险救灾过程中,他始终冲在第一线,干在最前面,双手磨得全是血泡,双脚被玻璃和铁丝扎破,全然不顾。
灾区群众自发组织起来,向武警官兵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百岁老人木萨特尔让孙子端出刚刚煮好的鸡蛋,恳请武警官兵收下。吾不力·沙吾尔带着妻子来到武警官兵的驻地,说什么也要把自家种的一麻袋蔬菜送给官兵。
经历过3月8日、9日欢送武警官兵的人们一直记得当时的场面。群众一大早就走向乡镇街头,满载官兵的车队缓缓驶过琼库恰克乡大街时,数以万计的农民哭着、喊着,拉着官兵的手依依不舍。喧天的锣鼓与久久的掌声连成一片。面对灾情从不掉一滴眼泪的官兵们,禁不住流出了热泪。短短的一公里路,车队走了一个多小时。
两个月后,当记者再次来到这里时,虽说村里还有许多房屋没有建好,人们还住在帐篷里,但田里的庄稼都按时按点地播种了下去,平静的村庄里,到处都是建房的场景。
见到朱准平时,他正带着全乡各村的党支部书记和村委会主任在六村察看新建起的房屋。两个月来,他没有回过一次家。
“震后各种工作太多了,我哪有时间回家啊。我们有个目标,一定要在入冬前让灾民全都住进新房。最让我高兴的是,年轻人通过这次地震,看到了共产党员的先进作用,全乡有300多名年轻人要求入党,我正忙着一个个地找他们谈话呢。”朱准平兴奋地对记者说道。
六村27岁的艾买尔·阿木提是地震后第一个向党支部递交入党申请书的年轻人。记者见到他时,他正忙着帮村里人建房。谈起自己为什么要入党,他深情地说:“地震时,我亲眼见到了共产党员用自己的行动为群众办了大量的实事、好事,让我们深深地感受到了共产党的伟大。我申请入党,就是想用自己的行动帮助群众,带领群众过上更美好的生活。”
危难时刻的一举一动,感动着群众的心。朱准平说:“我们经受了一场灾难,但我们的人民早已从灾难中站了起来,他们正用百倍的精神力量,重塑信心,重建家园。这种精神是任何力量也无法摧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