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国家权威机构通报衣原体就是非典型肺炎的病原时,钟南山院士没有盲从,他据理提出并坚持自己的反对意见。现在,世界卫生组织的结论支持了他。钟南山以严谨求实和高度负责的作风受到学术界的高度赞扬。
另一位院士洪涛不仅没有受到赞扬,反而受到不少“网民”含蓄的批评。因为洪涛院士肯定了一种“新的、变异的衣原体就是非典型肺炎的病原。”然而世界卫生组织最终的结论没有支持洪涛。
人们爱戴钟南山,我由衷赞同;但批评洪涛,我坚决反对。
通过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网页,我最近读到了洪涛院士的论证过程,也了解了德国、日本、荷兰、美国、中国香港等地科学家在这一问题上付出的艰辛和经历的失败。其中香港学者经过严谨论证,也曾宣布“非典”病原是“副粘液病毒群”,这一结论没过几天就被其他学者的研究结果所否定——在科学上,提出结论比否定结论要困难得多,这是科学界的共识。当科学到达前沿时,人们所掌握的科学事实和科学方法已显得捉襟见肘,科学家随时会在科学迷宫中找错出口。
读者如果怀疑我的上述结论,不妨仔细读读本期的《一周国外科技》,这是代表了当今世界最高水平的科研成果,其中互相矛盾的结论又何止一处。
我还记得,钟南山院士在5月初也曾明确告诉人们,随着非典病毒传染次数增加,它的杀伤力将逐渐减弱。现在,这一结论也已被新的科学事实否定了。
在这里,我没有读出科学家的浅薄,而是读出了科学人在险象环生中的勇敢以及苦苦求索的极度艰辛。
在这里,让我们体会为什么有识之士反复呼吁:在科学上要“宽容失败”。
在这里,请允许我向在科学探索过程中的失败者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