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显示:我国流动人口约1.2亿,其中农村民工学龄子女700万,北京、上海、深圳各20万有余。有专家感叹:城市流动子弟失学问题的程度,不亚于当年希望工程所关注的农村。
为了不让这些孩子失去读书的机会,一批痴迷社会主义教育的人,把自己的青春和生命系在了他们身上。北京有一个“棚鹏学校”,就有这样一群志向高远可尊可敬的人。
冬天了,在租赁的民房里上课,没有暖气,没有旺火……真冷,孩子们冻得发抖。一个也应该称作“大孩子”的年轻姑娘心疼得泪水在眼睛里转啊转,就把一双双小脚轮流揣进自己怀里温暖。当一个小姑娘把脚伸进老师温暖的怀里时,一双大眼睛紧盯住老师的脸,说:“把您的脚放我肚皮上暖暖吧……”
一句话,说得老师背过身去直擦眼泪,孩子们就围住她,像争抢节日礼物似的要给老师捂脚。老师当然不会把脚伸进孩子的怀里,但是,心却被孩子们捂得热乎乎暖烘烘。
这个“大孩子”似的年轻姑娘名叫黄宝凤。每每回忆那一刻,她说,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富有的人”。
黄宝凤可不是打工仔。她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而且成绩优秀。丈夫叫张渊毅,是宝凤大学同学,憨憨厚厚有点木讷,是被宝凤对孩子们的热情勾到棚鹏学校的。夫妻俩来棚鹏学校之前,都在收入颇丰的公司工作。渊毅的月薪六七千元。宝凤说:“我们学校更需要你,来当计算机老师吧。”渊毅二话不说,就到棚鹏学校上班了。这一来,夫妻俩工资满打满算加一块每月才一千多元。宝凤说:“我们不后悔。”渊毅说:“我生在宁夏一个穷村子里,母亲卖粮、卖鸡蛋供我上学。这里的孩子更需要我。”
“孩子们更需要我。”就这么简单,却留住并点燃了棚鹏学校一支又一支“红烛”。
在棚鹏学校附近,经常出现两个卖糖葫芦的小女孩。来得多了,引起学生们的注意,问:“你们为什么不上学?”孩子回答:“家里没钱。”
学生们就把这事报告给老师。校长黄鹤和刘红娜老师找到两个小女孩的家,和孩子的爸爸谈,跟孩子的妈妈讲,说得家长终于同意让孩子上学了,可是,学费交不起。棚鹏学校决定两个孩子的学费免一个,捐一个……这捐一个,可都是老师们从自己的工资里抠出来的。
老师们说,这是“学生们捡回来的孩子”。
说起孩子们如何懂事,如何有情有义,刘红娜就热泪盈眶。婚假结束回来上课,推开教室门,眼前的景象把她惊呆了:教室布置得五光十色,像新房一样,孩子们齐声给她祝福……刘红娜说:“从那以后,我再也离不开他们了。”
有首歌唱道:“世界需要热心肠。”棚鹏学校遇到过无数“热心肠”们的关爱。
棚鹏学校创办于2001年8月,现在有学生400多名,曾经搬过两次家。有一次是被迫搬的。那也是一个寒冷的日子,孩子们眼泪汪汪地在院子里齐齐整整排着队,眼看着自己学习的地方又得搬,心疼得直哭。
搬家的事很快就传到了“热心肠”们的耳朵里,北京小学、北师大、北京大学法学专家……纷纷伸出援助之手。
大批捐助物品源源不断,北京小学捐资1万元,可调式桌椅200套,电视机10台,校服80套;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捐资53000元,捐图书室一个,电脑20台;北大捐电脑12台……
孩子们的心又热起来了。
棚鹏学校最终落脚在北京大兴区西红门月桂庄园附近。校园是租的,道路、教室……全由学生们自己美化。比如道路,一砖一石,全是孩子们捡来,再用稚嫩的小手一块块铺设成各种图形。
可别小看棚鹏学校,教师们可都是一流水平的人,而且,如果没有一颗火热的心,没有奉献精神,就绝对不会到棚鹏学校来找苦受。
杨涛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应聘时校长诚恳地告诉他:“你是高才生,我劝你还是到别的地方吧。我们学校的办学条件、师资待遇、教学环境没法和城里任何一所普通学校相比,你要好好考虑考虑!”
杨涛有点犹豫了。
“突然一大群孩子从教室里冲出来,齐声高喊:‘欢迎新老师!’那真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歌!然后,几个个头稍大一些的孩子争着抢着拿我的行李,一个小女孩伸出脏兮兮的小手递给我一束刚摘来的野花……一双双渴望求知的眼神,我真的好感动。没人安排他们这样做,完全是自发的。就那一刻,我决定把自己的理想系在这群孩子身上……”
和杨涛一样有知识有理想的“天之骄子”在棚鹏比比皆是。校长黄鹤,教师李庆丰、徐晓龙、杨健、刘红娜、王红梅、贾海霞、张景涛……在他们身上,我们看到了孩子们的明天,祖国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