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3日,记者再次来到陈野平的家乡湖南省涟源市,深入采访,发现英雄成长的道路并非一帆风顺,英雄也是从平凡走向崇高。
野平刚上小学那年春节,家里杀了猪,爷爷陈远介要野平给双目失明的五保老人陈远松送一块肉去。小野平走到半道上又回来了,他不解地问:“我们家这么多人要吃,为什么还要把肉送给别人去吃啊?”陈远介首先给孙子讲了一个雷锋给福利院送月饼的故事。然后说:“野平,看着别人吃肉的时候,你想不想吃啊?我们现在有肉吃了也应该想一想没肉吃的人啊!我们应该学习雷锋叔叔,尽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别人。”每年春节,陈远介都要带上野平提着慰问品去探望军属、五保户。雷锋的形象悄悄在野平心里扎下根来。
初中的时候,学校以自愿购买明信片的方式组织了一次为希望工程募捐活动。陈野平买了几十张。有个同学看见了说:“你真傻,又不是硬性规定要买,你一下买这么多,该不会是想学雷锋吧?”那次放月假回家,陈野平跟爷爷谈起自己的烦恼:“现在流行一句话,雷锋叔叔出国了。学雷锋的人还被笑话。那首《学习雷锋好榜样》的歌很少有人唱了。在汽车上没人给老人让座,看见扒手气都不敢出。做什么事都讲效益,讲回报。爷爷,您说学雷锋的人是不是真的很傻啊?”陈远介听了有些担忧,他知道孙子开始动摇了。那天他跟孙子聊了好长时间,他告诉野平:“一个人做一件好事不难,难就难在一辈子做好事。做人要有自己的原则,看准了的路就要一直走下去,不管别人怎么说!”
这件事后不久天旱,陈野平回来帮家里放水抗旱。村里放水灌田是依着田的位置轮着来的。轮到野平家放了,他家的田要放两个半小时。时间还没满,村里的陈满生过来对陈野平说明天上午他要出外打工,能不能让他家的田先放。陈野平跟爸爸妈妈商量,爸爸故意说:“让他先放,我们怎么办呢?再轮到我们家放又要好几天,这个时候放少了水对收成会有影响的。”陈野平说:“他家比我家更需要水,又有特殊情况,我们已经放了1个小时了,还是让他家先放吧。”爸爸、妈妈采纳了野平的建议。陈满生插队放了水,第二天安安心心打工去了。同学衣服被偷,他把自己的新校服脱下来给同学;老师的喉咙痛,他偷偷买来药放在老师的备课夹里;学校臭水沟堵了,他用手去掏。陈野平默默地用行动告诉大家,雷锋没出国,没出村,没出校,没出班。
在陈野平的家里,记者找到了3个作文本,其中一本封面注明“99班——陈野平”。翻开第一页,题目是《负担》,分数打的是“58-3=55”,文章中有一段的旁边还加了一句奇怪的评语“这是些什么符号”。带着疑问,我们找到涟源市六中陈野平高三时的语文老师颜建明。
颜老师解释说:“陈野平的作文写得不错,可他的字写得特别马虎。有的字写得我几乎看不清楚,我就给了他一个评语‘这是些什么符号’,意思是这不是字,是看不懂的符号。反正就是批评他的字写得不好。我们打作文分有个规定,字写得好就加3分,不工整的就扣3分,他那个‘-3’就是这个意思。这实际上也是给他一个警示,现在我只给他扣3分,高考如果还这样就可能丢掉30分。我在文章的最后还加了一句评语“请把字写工整,建议抄一遍。”
记者再翻阅他高二高一时的作文本,屡屡发现这样的评语:“书写不工整”、“还是不够工整。”还有一个评语是:“无法评阅”。陈野平自己在后面加了两个字解嘲:“算了。”由此看来,作文字迹不工整是他的老毛病。
颜建明老师扣除3分的警示确实起了作用。字看着看着有了进步,作文分数节节上升,最高打到了80分。
在采访中,人们说到陈野平的性格一般是用“腼腆”来形容。他的高中老师陈修武说他“近乎一个不出声的女孩”。
陈野平读初中的时候,班上的男生很调皮,班主任李进霞老师组织了一次辩论赛,题目是《男生不如女生》,想以此来激励男生。先是女生发言,列出了很多胜过男孩的例子,如学习、卫生、纪律。正当女生振振有词的时候,一个男生站了起来:“谁说男孩不如女孩?我们的学习干劲就比女孩大。晚上熄灯了我们还去厕所读书,你们会吗?”李老师问:“是谁带的头?”“陈野平。”有同学回答。原来寝室熄灯以后,寝室长陈野平就带着同学去厕所读书。李老师对陈野平说:“我既要表扬你又要批评你。表扬是因为你们抓紧一切时间学习。该批评的是,熄灯以后到厕所里读书,违反了学校的纪律,也会影响身体和视力。”
李老师回忆说:“我记得很清楚,当时野平的脸红了。响鼓是不用重锤的。野平从此不再带头到厕所看书,他学会了更合理地利用学习时间。陈野平也是个很平凡的孩子,他也有许多缺点。但他很懂事,注重自身的道德修养,尊重老师的教导,他脚踏实地一步一步从平凡走向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