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源头位于青藏高原腹地,平均海拔超过5000米,主要是指由沱沱河、当曲和楚玛尔河等3条较大河流组成的流域,面积约15.9万平方公里。但是,长江源的生态环境是如此脆弱,以至有专家说:如果你想对长江源头好,你就不要动它——它太单薄,吹弹可破,并万劫不复!
所谓唇亡齿寒,因为三峡、南水北调等工程的实施,长江源生态环境的优劣,不仅直接关系到中下游人民的安危,进而关系到全国人民的福祉。从这个意义上讲,长江源不仅仅是长江的源头,更是中华民族的生态源!
“过度放牧”,造成草原荒漠化,是人们对长江源头环境遭到破坏指责最多的。
数据表明,长江源头地区草原的退化始于上世纪80年代,人口和牲畜高速增长,草地被高速剥夺。大面积的地皮裸露出来后,就没有能力再长出草来,高原风就慢慢制造荒漠,人和牲畜正在后退。
与此同时,对野生动物斩尽杀绝的近乎疯狂的盗猎行为也严重摧毁着食物链。食物链少一个环节,原有生态平衡就会打破。在长江源,不仅藏羚羊、野驴大量遭捕杀,连猫头鹰也在劫难逃,失去了天敌的老鼠呈分子裂变式增长,疯狂啃噬草皮,土地大量沙化。
据长江委长江流域水资源保护局介绍:近20年来,先后有数十万人到长江源非法淘金,深翻过的河道、草场沙石裸露,失去植被保护的沙土,被大风随意卷走。每年春季,青藏高原上强劲的西北风把泥沙顺楚玛尔河、沱沱河向东搬移,使可可西里以东的大片草场深受其害。风在搬移沙石的同时又掩埋更多的草场,形成更多的沙丘。如今,通天河两岸形成绵延40公里的沙丘。沙丘每年以5公里的速度向前推进,大量的泥沙又被通天河夏季的河水带走,涌向长江下游。近乎毁灭性的恶性循环使长江源竟然也“派生”出了沙尘暴。
沱沱河畔的居民不能喝长江水,原因一是污染,二是受地球化学影响,水中卤化物含量偏高,不适合饮用。老百姓必须从几十公里外的地方运水。沱沱河水文站的观测资料表明:沱沱河来水减少,而来沙却在增加。长江源沙化如此严重,长此以往,沱沱河会不会消失?会不会变成一条内陆河?
一位同行告诉记者,有关部门2001年在长江源举行了一次环保活动,就是这次象征性的活动,就从沱沱河河畔收集了数吨垃圾!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1998年长江大洪水后,有关部门启动了包括长江源在内的自然保护区工程。2001年,长江水利委员会又启动了长江源头区水土保持预防保护工程。该工程以预防监督为重点,建立健全区域水土保持法规制度体系和监督执法体系,积极协助当地政府开展退牧还草工作,加强水土保持生态环境监测,最大限度地遏制人为水土流失,促进生态环境走上良性循环轨道。
但还有更深层次问题尚待解决。我国对环境保护实行“各级地方政府对本行政区的环境质量负责”的原则,可长江源位于瘠寒之地,长江源所在的青海省也是经济较落后地区。那么,谁该为长江源生态建设“埋单”?
对此,长江流域水资源保护局有关专家认为,长江源头地区是一种较特殊的生态系统,除了脆弱性外,还具有整体性和系统性——源头地区的人优先需要的是开发而不是保护,下游地区的人首要考虑源头进行保护而不是开发。这种情况下,对长江源的发展有一定的限制性,这种带有自我牺牲的限制是为了保障下游地区乃至全国的人民。因此,长江源生态保护责任不仅仅局限于源头区各级政府,同时应是全流域的共同责任,甚至是全国的责任。
有关专家还指出,长江源处于高寒地带,自然环境恶劣,迄今有关部门虽然已组织了几次科学考察活动,但目前对长江源的生态环境现状、自然承载力等还不十分清楚。为此,应进一步开展长江源的基础研究,摸清生态环境现状,确定长江源生态环境的影响因素,研究长江源生态环境的变化历史、规律及生态系统的内在联系,制定长江源生态保护的总体规划,并加大投入,开展长江源生态环境长期的动态监测,缓解生态恶化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