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7日,一封感谢信从千里之外的北京,送到了南京许志凤老人手中。民政部部长李学举对老人20多年来协助民政部门收养救助失去家庭、失去关爱的儿童,表示衷心感谢。信中说:“正是由于您的爱,使这些不幸的孩子,重又获得了幸福、快乐,乃至生命。一个社会对孤残儿童救助的程度最能真切地体现这个社会的文明程度……您是一位伟大的母亲,您应该得到全社会的尊重和敬慕。”
手捧感谢信,许志凤老人激动地说:“我一个老婆子做了一点平凡的事情,就得到这么多人的关心,部长还亲自写来感谢信,以后我还要多为社会献爱心。”
家住南京市六合区的许志凤,在六合民政局下属的福利厂做临时工。
20世纪80年代初的一天,许志凤在民政局招待所看到一名男保育员正在喂养两个刚刚送来的弃婴。他粗手粗脚,奶粉调得稀稠不匀,奶块堵住了奶嘴,小女孩拼命地吸,却什么也吃不着,饿得哇哇大哭。她鼻子一酸,抱起了孩子……第二天,她来到民政局,请求照顾这些弃婴。望着许志凤诚恳的目光,老局长薛步亭同意了,按照收容站雇用临时人员代为抚养弃婴的规定,民政局每月给她20元保育费,每增加一个孩子,再补助10元;婴儿生活费用实报实销,并专门腾出了多间房屋作保育室。从此,许志凤成了不在编的“民政人”。
在一个不大的院落里,记者见到了这位善良的老人。由于过度操劳,她显得苍老;常年受冷水、尿碱的刺激,双手伤痕累累,右手食指还少了一节。了解内情的人说,从1980年起,许志凤每年都要为民政局代养弃婴,1982年她代养的弃婴最多。她给自己编了几句顺口溜:“一生烟不抽,酒不尝,麻将纸牌挨不上,电影电视摆一旁,一早起来下厨房,烧锅煮饭摇摇篮,拖地抹桌洗衣裳,从早忙到晚,半夜才上床。”
1999年12月底的一个下午,许志凤忙着为孩子洗衣服,眼看天快黑了,她心里着急,此时屋里又传来了四个孩子的哭闹声,她手忙脚乱,竟将手伸进了尚未完全停下来的甩干机中,右手食指就这样被绞断了。
在许志凤家里采访,老人怀里始终抱着一个小女孩。记者问:“是您的孙女吗?”她说:“不是,是代养的弃婴。”她说,这孩子是个早产儿,来时只有二斤半,不睁眼睛,也不会吃奶,人们都说养不活。可我想,只要孩子活一天,我就养她一天。孩子的耳朵小,没长开,我就给她起名叫朵朵。现在朵朵已经两岁多了,就是耳朵发育不好,听不见声音。医生说如果中耳、内耳发育正常,做个耳道成形,打个孔,听力有可能恢复。年初有家医院开展爱心行动,同意帮朵朵免费治疗耳朵。可是“非典”和洪水使我们错过了机会。如今要治好朵朵的耳病,需要几万元医疗费,民政部门的经费有限,真希望社会上的好心人能够帮帮这个可怜的小孩子。
她说,我已经75岁了,唯一的愿望就是把朵朵的耳朵治好。
2001年9月20日,许志凤抱回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家伙,胖乎乎的,足有7斤重,两只眼睛圆圆的,十分可爱,时值龙年,就给孩子取名叫李小龙。小龙天生唇腭裂,吃奶十分费力,许志凤就把奶粉调得淡淡的一勺一勺耐心地喂。她把小龙看做是自己的孙子,细心照料。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唇腭裂成了她的一块心病。听说国际“微笑列车”驶入南京,唇腭裂儿童可以通过当地的慈善组织或民政部门到定点医院接受免费手术修复,许志凤便带着小龙赶去矫治。手术后,为防止上腭再开裂,小龙的舌头被固定住,吃饭喝水都不方便。许志凤坐在小龙身旁,一边讲故事,一边给他喂流食,直到他的唇腭裂全部修复。“小龙现在哪里?”记者问。“走了,被一个好人家领养了”。民政局的同志说,许志凤对代养的每一个孩子都非常疼爱,领养人的条件不理想,她绝不把孩子送去。
许志凤有一个小本子,详细地记录着23年来经她喂养过的每一个孩子的小名、捡回来的时间、地点和兴趣爱好。因为是帮助民政部门代养,每个孩子养个一年半载,有了合适的人家就要被人领走。她说,不忍心也没办法,每到分别时,自己就要哭一场,如同经历一场大病。每次分别,她都要给孩子拍张照片,想他们了就拿出来看看,如今,照片已拍了近400张。
每年的“六一”儿童节,许志凤总要买一个很大的蛋糕,插上蜡烛,表达对孩子们的思念与祝福。随着蜡烛越来越多,她最后就用40支表示对所有孩子的思念。她祝愿这些孩子健康、幸福、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