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法联合考古队在2000年推出一个新举动:发掘一个青铜时代的平民村落遗址,去研究远古平民的生活和生产状况,探求远古时代这些普通村民的生活环境。
3年过去了,在3次共90余天发掘900平方米之后,一个位于河南南阳盆地之中的青铜时代的村落遗址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中法考古队主要专家成员、法国高等研究院教授杜德兰说,一个青铜时代的平民居址——中国古代社会的最基本形态,将大白于天下。
中法考古队队长杨宝成教授指出,到目前为止,大部分的考古发现都是从墓葬中、都城中来的,甚而都是跟贵族国王,即社会最高的阶级的人有关。而更多的人是住在都城以外的村镇。杜德兰先生也表示,世界所知道的中国古代社会物质文化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因此,我们不能全面了解古代社会的很多方面,比如说,住在城市的平民、村镇聚落的农民。他们的房子是怎样建造的?他们是怎么生活的,是怎样进行生产活动的。一直到现在,虽然有些村落遗址被发掘过,但是我们还不了解一个青铜时代的平民居址有什么形式,一个青铜时代的村子的组织怎样。
这一类工作以前是没有人做的,尤其的楚文化考古方面。究其原因,杨宝成教授分析有三方面:一是横向经费不多,无利可图,二是不会一鸣惊人,无轰动效应,三是工作枯燥。
也许,龚营遗址的发掘标志着中国考古已经艰难地从贵族、死者考古模式中破蛹而出。
杜德兰教授表示,参加这个项目的学生对新的考古方法、新的学术题目感到很大兴趣。
属于西周时期、东周初期的平民村落龚营遗址,位于河南南阳盆地中心。南阳盆地是个很特殊的地方,它的河流很丰富,而且它是北方水系和南方水系之间的一个界面。从新石器时代开始,这里的考古学文化就受到北方和南方文化的影响,在各个方面都具有独一无二的特点。目前人们对早楚文化的认识是相当少的,比如楚文化发源于何处?是西南面还是北面?这些都是当前考古界争论的热点问题。
在每次发掘中,他们都开两个工地,一个是中国的,一个是法国的,目的在于比较两国的发掘方法。杜德兰说,要发掘一个村落遗址就必须用特别的方法,在法国、在欧洲,这类考古方法大概在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出现了,就是“揭开大地面的方法”,2001年、2002年法方就是用了这个方法。这种方法有几个好处:一是在发掘期间,从开始到工作完成都可以做测绘,得到一个全面的地图;二是发掘方法不是一层一层地搞,而是按考古单位连续进行的;三是能全面地发掘,没有省略的隔梁,发掘期间可以了解全遗址的布局。
杜德兰教授介绍了几个法国类似的例子,其中一个是公元前一世纪高卢-罗马时代的小村落。大部分的遗迹是灰坑,都比较分散。发掘这种遗址以后,就可以把原来的房子和谷仓复原。他强调说,法国考古学家不仅对建筑感兴趣,他们在各个人类日常生活方面还作了一些试验。为了恢复一些古代技术和物品的制作工序,从原料的采掘到成品制成,每一道工序都是研究的对象,他们收集情报,然后对制作方式做一些设想,探讨古代工匠的动作,并试着去制作器物。他们还有人依据考古现场的物品、艺术作品、文字记录,用古老的农具和技术进行种植实验。
杜德兰谈到最近一门崭新的课题,它与环境考古不同,有专家研究一个地区的面貌从古代到现在有什么变化,他们要了解到它的发展过程,为此必须通过孢粉分析、空中摄影以及各种动物研究。他说:“从瓦朗士地区的空中摄影上,我们能看到田野、公路、村庄。”
杜德兰解释说,两千年以前,罗马人曾占领过这个地区,他们曾把农田分割成同样大小的方块,强迫当地人接受他们的耕种技术。根据空中摄影,考古学家们在今天的地区面貌中找到高卢罗马时代的土地分割遗迹。现在我们知道那个时代的土地被分割成边长710米的正方形。今天的田地还保存了两千年前的遗迹。
因此,现在考古学家们还应了解人类与环境的关系、人类是怎样控制、使用和改造环境的,比如他们力图找到古遗址原材料的供应范围:耕地、植物、动物等。而自古以来,环境似乎经历了很大的变迁。今天的环境不能帮助我们了解过去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