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4日,俄罗斯各媒体争先恐后报道一则新闻:俄罗斯富豪花1亿美元在美国纽约购得9件沙皇时期皇室的珍宝——艺术彩蛋,这些在异国他乡“流落”70多年的艺术珍品即将回归故里。这条消息引起俄罗斯人的极大兴趣。
这9件艺术珍品是俄罗斯著名珠宝制作大师法别尔塞创作的艺术彩蛋。彩蛋是俄罗斯人喜欢的馈赠礼品。在俄罗斯商店和市场上,经常可以看到用各种材料制作的彩蛋。现在看到的大多是木制的。法别尔塞的彩蛋当然不是木制的,而是用黄金和钻石珠宝打造的。
法别尔塞家族是沙俄时代著名的珠宝制作大师。现在流传于世的作品多是卡尔·法别尔塞的杰作。他1846年出生于圣彼得堡。父业开一家珠宝作坊。小法别尔塞继承父业,并凭着特殊的天赋在珠宝制造方面尽情地施展才华。他在俄罗斯首都圣彼得堡入道,足迹遍及欧洲。1870年,24岁的小法别尔塞接管了父亲的作坊。他博采众长,潜心研究前人的珠宝制造艺术,终于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彼得堡风格。十月革命前,他的作坊已经有600多名工匠。他的珠宝作品深受皇室欢迎。沙皇和皇室成员经常购买法别尔塞的作品收藏或馈赠亲友。制作各种彩蛋是法别尔塞的拿手技术。那些以黄金作胎,镶嵌各种钻石翡翠,精雕细刻各种图案的彩蛋,始终是皇室和收藏家的抢手货。
法别尔塞1918年离开俄罗斯,1920年在瑞士逝世。他一生制作了近50枚彩蛋。目前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博物馆收藏10枚。克里姆林宫博物馆本来有24枚法别尔塞的彩蛋。1930年,为了给工业化筹集资金,苏联政府出售了一批博物馆收藏的珠宝首饰,包括法别尔塞的作品。今天,这些作品都已经价值连城了。比如,当年以400卢布出售的“复兴”彩蛋,现在估价已经达500万-700万美元;1911年,沙皇尼古拉二世赠给皇后的“十五周年”纪念彩蛋现在估价1000万-1500万美元。
这次引起世人兴趣的9枚法别尔塞作品均由美国富豪福布斯收藏。
福布斯和法别尔塞有缘。以出版业发迹的美国人福布斯现在已经是美国最富有的商人之一。马尔科姆·福布斯对法别尔塞作品的痴迷起源于一个香烟盒。早年的一天,他在一家珠宝店的橱窗发现一个精致的香烟盒。那精美的图案和别具匠心的工艺立刻吸引了他。他走进商店,花1000美元把这个香烟盒“据为己有”。圣诞节前夜,他把这个香烟盒作为礼物送给妻子。妻子惊喜的反应令他震撼。从此,他记住了法别尔塞的名字。第二年圣诞节前,他又走进纽约一家专门经营法别尔塞作品的珠宝店。福布斯收藏了第二枚法别尔塞的作品。从此,福布斯收购法别尔塞作品的热情一发而不可收。
对法别尔塞的痴迷“感染”了他四个儿子中的科里斯托弗。到1984年,福布斯收藏的法别尔塞彩蛋已经和克里姆林宫齐名。次年,福布斯又花巨资买了一枚法别尔塞的彩蛋,收藏数量终于超过了法别尔塞的祖国俄罗斯。他甚至想把这个收藏数目写进吉尼斯记录。后经专家鉴定,这11枚彩蛋中有两枚不属于法别尔塞。
马尔科姆·福布斯去世后,继承人们决定分阶段出售家族的收藏,包括法别尔塞的作品。1998年已经实现第一次拍卖。按照索斯比拍卖行的计划,今年4月将再次拍卖福布斯家族收藏的法别尔塞作品,包括上述9枚彩蛋。9枚彩蛋的总估价7000万美元,估计拍卖结果最终能达到1亿美元。这个消息传到俄罗斯后,急坏了俄罗斯博物馆的专家。
俄罗斯博物馆界认为,福布斯家族这批法别尔塞作品,尤其是那9枚法别尔塞的彩蛋,一旦零散拍卖出去,意味着失去再回到俄罗斯的可能性。俄罗斯博物馆界有一项总统基金,用于充实博物馆藏品。但是这笔基金对于9枚法别尔塞的彩蛋而言,简直是杯水车薪。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的财富大都进入私人腰包。俄政府的财力远不及那些金融寡头。索斯比拍卖行要拍卖法别尔塞作品的事引起俄罗斯富豪维克谢尔博格的注意。维克谢尔博格在俄罗斯富豪中排名第五,拥有31亿美元资产,控制着俄罗斯的铝业生产,是俄罗斯工业和企业家联合会董事局成员。
维克谢尔博格决定购买福布斯家族收藏的9枚沙俄皇室彩蛋。他和公司代表以及专家穿梭于莫斯科和纽约之间,最终达成协议:在拍卖交易场外以1亿美元收购法别尔塞的9枚彩蛋。
9枚珍贵的彩蛋回到了俄罗斯。现在人们关心的是,这9枚彩蛋将在何处展出。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博物馆和圣彼得堡的埃尔米达日博物馆都希望得到这批传奇的艺术珍品。维克谢尔博格表示,这批珍宝将首先在他公司所在的地区展出。而他的公司大都位于俄罗斯的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至于这批珍宝最终归到何处,现在还没有定论。
俄罗斯人对维克谢尔博格出巨资购买法别尔塞作品的举动有各种评价。多数人赞赏他的义举。也有人认为,尤科斯公司总裁霍多尔科夫斯基被捕后,俄金融寡头们感受到来自当局的压力。金融寡头们的发家史伴随着权力机关的腐败行为。可以说,尤科斯公司的问题具有普遍性。维克谢尔博格购买法别尔塞的作品是为了向当局示好,表示愿意为国家做些善事,以弥补公司发展过程中的过失。
不管维克谢尔博格出于什么目的购买了法别尔塞的作品,有两点是不容置疑的,那就是:9枚法别尔塞的彩蛋回到了俄罗斯;维克谢尔博格的名字将写进俄罗斯文化艺术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