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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2-25 来源:光明日报 本报记者 李韵 我有话说

从2000年起,北京市政府对文物保护的投入不断加大,随着3.3亿文物建筑抢险修缮资金的投入和“人文奥运”文物保护工程的全面启动,大批的古建筑得到修缮。今年是北京市文物修缮的关键一年,有6处世界文化遗产(故宫、天坛、颐和园、周口店遗址、司马台长城、明十三陵)修缮或抢修项目以及圆明园遗址西部整治、永定门复建工程都将开工。

过去是“亡羊补牢”此次是“锦上添花”

古建筑经过几百年、上千年的风吹雨打,损坏不可避免,而对其保护的主要方式就是维修。正如古建筑专家罗哲文先生所说:“大修是必要的,这也是我国建筑史几千年的传统。”罗哲文介绍,过去故宫除了每年进行的保养外,每30年还要大修一次。大修时,那些廊檐椽梁上的彩画都会被铲掉重绘。

记者从北京市文物局获悉,这些文物过去都曾进行过各种规模的修缮,但那主要是“亡羊补牢”,哪里出现问题、哪里有险情,就对哪里进行抢险加固。此次修缮则是全面的、大规模的、群体性的,且主要针对文物的核心部位,文物局负责人说,此次是“锦上添花”。

这种根本性的修缮,为的是彻底解决古建筑年久失修的问题。这就需要有相当的经济、技术实力支撑。此次修缮工程,除故宫是自筹资金外,其余7个项目的资金全部来自北京市财政拨款。据悉,市财政从2003年至2007年将每年拨款1.2亿元用于北京市文物修缮工程,这足以显示中央及北京市政府对古都保护的重视程度和措施力度。

罗哲文说“修旧如旧”不科学

如此大规模的古建修缮工程,是建国以来北京市乃至全国首次,因而每个修缮方案都要经过最高级别的、最权威的文物专家反复论证。另外,这个工程也引起社会各界人士的关注。人们普遍关心,工程结束后,这些珍贵的文物将以什么样的面貌示人。

“修旧如旧”是人们经常提及的一个词,认为它是古建修缮的基本原则,就是说古建筑修缮后要与修缮前一样,记者也是这种观点的持有者。然而,在本次采访中,罗哲文先生斩钉截铁地说:“这种提法不科学!”他认为,“旧”不是破破烂烂,而是建筑刚落成时的状态。如果那时的状态已无法考证,那么修缮就应该恢复其有据可考的最有价值的时期的状态。北京市文物局文保处的王玉伟副处长介绍,修完的文物将呈现出两种状态,一种是金碧辉煌,一种是旧而不破。

金碧辉煌就是让人一看就能直接感觉到当年的风采。比如故宫,要让人一走进去就能感受到皇家气派,因而要按其最辉煌的时候——康乾盛世时的样子来修。所谓“旧而不破,王玉伟作了个形象的比喻:“就像是件衣服,虽然款式、质地是旧的,但清洗、缝补完了,却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不能让它还是原先那样又脏又破。”

不管是哪一种状态,罗哲文和王玉伟都反复强调,前提是有科学的依据,施工一定要采用传统的工艺。也就是说,本次修缮要在查清历史资料的基础上,按照原样恢复,材料使用与原构件不同的,要按照原构件添配,尽量恢复其历史原貌和风格。

天坛祈年殿将恢复原貌复建的永定门还是文物吗

北京市今年开工的这8项工程中,最为公众所关注的是天坛祈年殿院建筑修缮和永定门复建工程。

天坛,建于明永乐十八年,是中国众多祭祈建筑中最富代表性的建筑,是世界上最大的祭天建筑群,是北京古都风貌最突出的组成部分。祈年殿院是一座方形砖城,是天坛古建筑群的核心部分。它经历代多次修缮,拆改变动较大。此次修缮工程的性质为“原状修缮工程”,即对所有古建筑屋面进行保养性修缮,比如拆除院中的水泥砖,恢复城砖海墁地面;清除各殿屋顶上的荒草,补齐残缺的屋檐部件;清洗石构件、栏杆、柱头等表面,并进行防风化保护。对于公众关注的彩画的修缮,王玉伟郑重表示:“建筑室外的彩画将重新按历史原状恢复,而建筑群的内檐、室内的现存旧彩画将全部保留。”

永定门是本次修缮工程中惟一的非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它曾是明清北京城的外城中央城门,该门建于明嘉靖三十二年(1553年),清乾隆三十二年(1767年)大修改建城楼,其后又经历代修缮。永定门原建有城楼、箭楼和瓮城,于1957年拆除。拆除城门后取直疏浚了护城河道,拓展了道路,形成今日现状。

复建一个已经不存在的城门,对北京有何意义?王玉伟认为:应该从展示历史文化名城风貌的角度来认识永定门的重要性。自明、清到新中国建立500余年间,北京城都有一条核心的中轴线,而永定门正是这条中轴线的南部起点,是一座标志性的建筑。它的存在,就标出了北京城的最南端,也就把北京城布局规划的形制定下来了。

据悉,由于地形及用地性质等原因,此次复建的是城台与城楼部分,以及东西相连的少量城墙,老永定门的箭楼及瓮城部分不复建。按计划,今年国庆节前将完成城楼主体。复建部分的外观形式和尺寸均按照历史资料所载的图纸和照片设计,城台和城楼原址按传统的工程做法建造,城台外砌砖石、内为夯土心,城楼为传统木结构建筑。

那么像这样在遗址上复建起来的建筑,还是文物吗?从事了64年古建筑研究的罗哲文先生是这样认为的,古建工程要遵守以下四个原则:保持原来的布局、形式、外观等形制,保持原来的梁架等结构,保持原来的木、石、金属等材料,保持原来的施工工艺。在施工时做到这四个“保持”,就保持了文物的历史、文化价值,原则上就应该算是文物。因而,他说,复建的永定门可以称作文物。罗先生还反复强调,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能一概而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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