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发展离不开大学的支持

图为本文作者（左）与雷斯教授正在交谈

美国加州戴维斯校区的农学院，在美国高校的农学院中是最强的。其地位和特色，相当于中国高校中的中国农业大学。不久前，该校副校长威廉姆·雷斯教授，应邀来北京参加中国农业大学人文与管理学院主办的“中国农业、农村发展国际研讨会”，并在会上以“大学在支持农业发展中怎样发挥作用”为题，发表了演讲。会后，记者就中国农业院校和农业研究人员关心的问题做了进一步调查，并对威廉姆·雷斯副校长进行了采访。

记：据了解，我国一些高校甚至是农业院校，与政府农业部门的联系并不是很密切。显然，这很影响大学在农业发展中发挥应有的作用。请您介绍一下美国的高校与政府农业部门之间是怎样一种状态？

雷斯教授：美国的50个州，每个州都有农业院校，有的州有好几所。当然总有一所是最主要的。在州政府的官员中，设有两个主任：一个是农业研究主任，另一个是农业研究成果推广主任，这两个官员都由大学教授兼任。例如我在康乃尔大学做教授时，就兼任纽约州农业研究主任。联邦、州、县三级政府都有这样的官员。在美国，这个制度延续了100多年，它保证了在农业方面，政府与大学的伙伴关系。

记：美国的大学里，有一种职称叫做“推广教授”，做“推广教授”需要具备怎样的资格？

雷斯教授：推广教授首先要有专业知识，他们分布在不同的系里，我在康乃尔大学的时候，学校里大约有200位推广教授，统统都有博士学位。大学招聘农业推广教授，既要考核他的专业学术水平，更要考核他推广科研成果的成果。各大学考核的标准不尽相同，有的学校25%看学术水平，75%看推广成果；有的学校各占50%。推广成果要求搞成报告形式，除了实实在在的推广业绩以外，还包括对推广方法、规律的理论总结。

记：与中国其他类型的大学相比，农业院校资金不足的问题显得更加突出，这种情况直接影响了农业院校人才培养的质量和科研能力。

雷斯教授：美国这方面做得也不太好。大量的钱都用到生物医药、信息产业方面去了。但是在美国，从联邦政府到州、县，每年都有专项资金，供农业院校从事农作物、农业工程、营养、食品、动物、以及农村社区发展方面的研究和推广。比如1998年，纽约州推广农业科研成果的预算为1亿美元，其中20%来自各县政府，40%来自州政府，20%来自联邦政府，20%是捐款。美国50个州，能拿出9000万以上推广经费的州有5个，剩下的都比这个数字低，最少的只有一两百万美元。

记：是不是因为那些州不以发展农业为主？

雷斯教授：不。发展农业的内涵很宽泛。包括人类健康、食品加工、生物安全、动物、农药、环境的可持续发展、农村社区建设等等。这是每个州都要涉及的。推广经费特别少的州都是些小的、穷的州。

记：在中国的大学里，法律、IT、医学等方面的学科要比农业学科热门得多，因为与那些学科相联系的行业，收入要比从事农业高得多。请问美国青年对学习和从事农业抱什么态度？

雷斯教授：美国总的情况也是这样。但在加利福尼亚州有很多青年愿意学农业。因为加州的农业在全美都是最领先的，75种农产品产量在全美最高，每年有300多个亿的农产品产值。戴维斯校区是加州唯一的一所农业学院，也是美国最好的农业学院。全校14个学院，农学院的学生人数排在第三位，仅次于排在第一位的人文学院和排在第二位的生物科学院。学生毕业后有很多就业的机会，比如从事自然资源管理、营养、食品安全方面的行业等等。很多农场主也来我校学习，然后去经营几百万资产的农场。总之，加州不光电影业、IT业、葡萄酒业发达，农业也很发达。在加州，经营农业很赚钱。

记：据说，几十年前，美国也有一批专门的农业高等院校，后来这些学校基本都转型为综合院校，这会不会削弱它们对农业发展的支持作用？

雷斯教授：70 80年代，是美国农业院校的上升时期，90年代开始走下坡。现在，美国已没有一所专门的农业院校，都是在综合大学中设专门的院系。学校转型后，农业学科的水平还是在发展、在提高，但学院在全校的地位下降了，从“唯一”变成了“之一”。不过转型带来的最大好处是可以使农业科研实现同更多领域的合作。比如与基因、医药等等领域，都可以合作。

记者：您对中国的高等院校在支持农业发展方面有什么建议？

雷斯教授：推广、研究和教育人员应该更好地合作，并注意与其他领域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