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故乡,我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如果说有一种病叫做‘怀乡病’,那么,我是这种‘怀乡病’的严重患者。”这是著名作家峻青先生在他的散文《难忘的乡情》中的话。20年前,我就读过,但不甚理解。慢慢地,随着眼睛变花,两鬓变白,我终于懂得这话的含义了。时至今日,已年近半百,回首以往,觉得自步入这大千世界茫
想起过去苏尼特右旗旗委大院里的同事和朋友们,那是多么精悍、多么活跃、多么亲和的一个小群体啊!那时候工作特别紧张,熬通宵是常事,有时忙起来连上厕所也会忘记。但工作再急、再难、再苦、再累,在我们那班生龙活虎、亲密无间的伙伴面前,都算不了什么。大家干得起劲,也玩得痛快,开开玩笑、哼哼家乡二人台来赶走辛苦与疲劳。说实话,在我的人生中,真正逼我苦学苦练、使我终生受益的,主要是在这个群体中度过的青春年华。记得20岁那一年的一天,我接受德高望重的老大哥雁卿的指示,为旗里起草一个稿件,连写了三次都过不了关,我有点不耐烦了,想推给师友们写,老大哥当晚亲自指导我写作,熬了一夜,天亮后,在他的帮助下几乎是边哭边完成了写作。不久,这篇文章在《内蒙古日报》二版头条全文刊登。如果说,在老书记乌力吉图的强硬推荐下,我当上了专业记者,又自学考试走入了大学中文系行列,还任职过一个人才济济的大盟日报社社长、总编辑,当上了中国管理科学院终身研究员的话,那么,都应该首先感谢当年那些老大哥、老大姐和那个小群体中各位同事:为人憨厚的陈德才、精通蒙汉语的樊作明、擅长写蒙文文艺作品的苏木雅、严于律己认真负责的庞启、慈母般的老大姐李国月、白秀珍等等。这个小群体实际上是一座小熔炉,从那里出来的人,几乎都成了“抢手货”,他们奋斗在自治区的各条战线上,无论放在哪里都成为亮点。
人也怪的很,亲身经历过的某些大事可能记不清,而那些几十年前的琐碎小事却至今记忆犹新,仔细琢磨,这些“小事”并不小,往往是事小而情深。回首计划经济年代,我是刚刚成家的小工薪阶层,过年最大的希望就是“吃饺子”,那时年年都吃羊肉萝卜馅。有一年,在茫茫草原的数九寒天,北京籍的李国月大姐将胸中裹着的鲜嫩的韭菜,年三十送到我家,使我这北方的男子汉平生第一次大年初一吃上新鲜韭菜馅饺子。我的邻居是一位养路段的工人,一年冬天我到牧区了解抗灾保畜的素材,他半夜三更骑自行车接医生给我小孩看病,凌晨又冒着刺骨的寒风,把医生送回家,第二天他照样忙乎,直至我的孩子病情痊愈。而那时的我,各方面都没有能力报答,多年来想起这件事,总觉得有点内疚。
写到这里,我眼睛湿润了,正是这种情,使我没有忘记自己参加工作时,只是一个涉世不深、血气方刚的中专毕业的毛孩子;使我始终没有忘记自己在草原上度过的那些既充满着甜蜜又浸润着苦涩的岁月。那岁月教我在人生的道路上应当如何做官、做事、做人、做文章,也教我作为一名共产党员和党的干部应当树立什么样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正是这种情,使我始终没有忘记与草原人民保持密切联系。
前不久,接到现任旗委书记武国栋同志的电话,知悉草原正以海纳百川的胸襟和豪情,朝着现代化城镇的目标迈进。我坚信在各级党委政府的领导下,草原人民一定会在改革和建设事业中迈开大步,牧区、城镇肯定会万象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