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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视原始活态的“文化空间”

2004-04-21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曲六乙 我有话说

我国少数民族的传统文化遗产瑰丽多姿,除了人们熟知的“格萨尔”等英雄史诗,还有一类渗透着傩文化内涵的民俗祭礼仪式形态的传承遗产。它们一般是融纳了原始自然宗教遗绪,及节日信仰民俗、原始神灵崇拜,以吟唱、舞蹈、面具、装扮、技艺等为表现手段,以祭祀仪式贯穿始终而组成的多元复合文化形态。在文化人类学中

通常称之为“文化空间”,它们由祭师(巫觋)、民间艺人主持和表演,兼有族群参予,在特定的日期里演出于田头、广场、庭院、堂屋或祭坛等场所。

这些经过不断世俗化、人格化的原始崇拜祭礼项目,大都采取装扮各类神灵(萨满则为神灵附体),运用粗犷、豪放、简单、稚拙的表演,在富于野性美、情趣美和幽默感的审美意境里,展示其神秘、奇特的超自然威力,或驱鬼逐疫,攘灾纳吉,或呼风唤雨,调合阴阳,使人类与自然趋向和谐,促进族群(人种)的蕃衍,祈求人寿年丰和社会安宁的主观愿望。

在我国举办的多次有关考察与学术研讨会上,一些外国学者惊讶地说:在中国的偏僻山寨,我们看到了在我们国家古代历史上也会发生、但却永远看不到的奇妙景象!是的,作为古代社会发展的一个历史阶段,世界上每个古老民族都会产生这样那样的原始活态文化。它毕竟是古代世界共生现象,而表现形式必然是千姿百态,呈现出多样化。

不难看出,这些原始活态文化经历千百年的传承与积淀,约定俗成,成为节日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村落族群的心目中,视为一年里最乐于参予和观赏的项目,这些节日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内涵,它是本族先祖艰苦创业,拓展生存空间的历史记忆,是本族社会历史文化理念的回放,是族群凝聚力、向心力的定期演练,也是对族群及其子弟进行本族迁徙史、生产发展史和生殖知识的生动课本。最后,族群一年辛苦劳作之后,难得有一次休闲,娱神又娱人,使身心得到抚慰与舒展。正如孔子所说:“亦张亦驰,文武之道”。

然而令人惶恐不安的是,现在它们正遭遇到现代科技文明与大量输入的西方文化的双重挑战。民工潮的强大冲击,青年人强烈追求城里人不断变化的审美时尚,以及一些人对它们的冷漠与歧视。甚至对主持与演出这些项目的祭师视为“另类”,加之祭师们大都风烛残年,又忽视了传承人的培养,一旦谢世便后继无人,而活在他们身上的文化传承,也便在地球上消失。

在这些少数民族众多的“文化空间”中,最具有原始历史文化意蕴和学术研究价值并且急待抢救的,是那些“活”在祭师(巫觋)、民间艺人身上(口头与表演)、以原始崇拜为主要内容的活态文化。如:湖南土家族的“毛古斯”、广西苗族的“芒篙”、贵州勾则彝人的“撮泰古”和蒙古族的“呼图克沁”等等。

为此,抢救与保护传统文化遗产的法规,应当尽快出台。建立全民保护传统文化遗产的机制更不可等闲视之。这里需要补充的是,对今天从事宗教民族祭祀仪式活动的祭师,应有正确的认识。在历史上他们是原始文化的传承者。作为上古的巫医、巫史、巫优,他们对原始医药的实践,天文的预测、历史事件的记载和原始法规的制定,对原始宗教歌舞与祭仪戏剧的创造,对神话、史诗和早期文字的传承,都曾起到积极的作用,作为上古先民集智慧之大成的代表,他们携带着丰厚、珍贵的原始活态文化,跨入早期文明之门。但另一方面作为人神之间的使者,他们所施用的巫术,原是一种主观意念的“伪科学”,具有极大的欺骗性,在前述某些原始活态“文化空间”里,有害的巫术手段和巫术意识,带来了落后、迷信的消极影响。因此应该对他们进行长期、耐心的思想教育,使其自觉地继承文化精华,扬弃其糟粕,在长期实践中逐渐成长为有益于族群的民间文化工作者。最终把所传承的原始活态“文化空间”,通过继承与发展融入现代文明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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