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日本皇太子一家。
5月10日,日本皇太子德仁在即将出访欧洲三国之前,按惯例在他居住的东宫御所内举行记者招待会,畅谈了此次出访的感想。令记者们大为吃惊的是,这位一向温文尔雅,说话稳重,绅
随之有记者问 “请您介绍一下此次为什么只能您一人出访,您的心情怎样 ”皇太子斟酌着用词回答说 “对于雅子来说,她是在放弃了作为外交官工作的理想之后进入皇室的,她一直期望着作为皇族的一名成员在国际亲善方面发挥重要作用,但现实一直不允许她出国访问,她对此感到十分苦恼。此次,因她身体还未全部复原,她因此失去了作为皇太子妃出席丹麦王子等人结婚仪式的宝贵机会,她本人对此深感遗憾,我也感到非常遗憾。临出发时我都感到恋恋不舍。”
皇太子简要介绍了雅子在长野县静养的情况后,他话锋一转,讲起了雅子入宫后面临的巨大压力和健康状态恶化的原因。皇太子说 “雅子入宫10年来,为使自己适应皇室环境,她一直在拼命努力。但在我看来,她已为此被搞得精疲力竭。”接着,皇太子以严厉和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事实上,雅子的个性被泯灭了。在雅子周围存在着否定雅子人格的言行是事实。”
蓄积而发
作为皇室继承人的皇太子公开指责皇宫内外有人否定皇太子妃的人格,足见事情非同小可。如果不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近乎不可收拾的程度,皇太子无论如何也是不愿意将宫闱内部的纠纷公布于众的。
可以说,皇太子的谈话是蓄积而发,相同的不满情绪在今年2月,当皇太子度过44岁生日时也曾流露过。皇太子当时说 “由于身处皇太子妃这个特殊位置,雅子感到身上的压力很大,子嗣问题给她造成了莫大压力。”
如今,当雅子即将迎来与皇太子成婚11周年喜庆日子的时候,皇太子却在为雅子鸣不平。足见雅子入宫11年来生活之难。雅子婚后面临的压力主要来自两大问题。一是清规戒律森严的宫中生活与雅子开朗性格和外交官志向之间的差距;二是肩负生儿育女重任带来的生理与精神上的压力。
出身于外交世家,出生在海外,培养在海外,立志要作一名外交官的雅子有幸被皇太子看中,而且两人一见钟情,但保守的宫中生活也曾令雅子望而生畏,同现在的皇后一样,在决定入宫之前雅子犹豫过,雅子曾对皇太子说 “由于生活环境差异太大,我对入宫没有自信。”为此她一度躲避到国外,只是因皇太子锲而不舍的追求,并向她做出两项承诺,一是“就外交而言,外交官从事的外交是外交,皇室从事的外交也是外交,两者都是为了国家”;二是“进入皇室后将面临各种不安与担心,但我会一生全力保护你”,有了上述两项承诺,这才使雅子最后下定了入宫的决心。
然而一旦入宫,却正应了中国古诗词的描述,“一入侯门深似海”,平日活泼好动,性格开朗的雅子为了适应宫中生活被搞得精疲力竭,心力交瘁。作为公众人物,她要时常陪同皇太子在国内各地出游。但每次公开露面时,她都必须与丈夫保持3步的距离。因她个头较高,她不能穿高跟鞋。在公众面前她不能不讲话,又不能多讲话,讲话比皇太子长了也不行。她每次外出穿什么样的衣服,佩戴什么样的帽子都是专家与媒体评头品足的重要材料,稍有不慎就会成为被攻击的目标。雅子每天为学习这些繁琐的礼节被搞得狼狈不堪,哪里还谈得上什么出国访问。她入宫10年,仅仅出访过4次。其中最值得怀念的是1994年新婚后的第二年与皇太子同行的中东之行。
2002年,雅子再次到海外访问时对随行记者吐露了她当时的心情。雅子说 “坦率地讲,结婚以前我到海外访问是家常便饭,出国访问已经成为我个人生活的一部分。结婚以后,出国访问变得相当困难。为适应这种生活我一直在尽我最大努力。”
雅子的这句话立即招来非议。宫中有人发泄不满说 “怎么能说访问外国的机会少呢 内部不是已经议论过,对雅子来说,最重要的公务不是出访,而是生育皇室接班人吗 ”
无后为大
对雅子来说,最大的任务和压力确实不是应如何发挥她的外交才能,而是要她为皇室生育接班人,特别是生育一个男孩。这是宫内厅的意见主流。雅子为此做出了种种努力。在她入宫后的第8年,即在她37岁时终于生下一可爱女婴,取名爱子。爱子的降生为皇室乃至整个日本都带来希望与欢乐。但这并没有从根本上缓解生儿育女对雅子造成的压力。首先是在有关育儿方针上。同是平民出身的雅子同皇后美智子一样,坚持自己育儿。为了给爱子创造更多与同龄儿童接触的机会,当爱子一岁多的时候,皇太子夫妇便利用休息时间带她到东宫御所附近的公园玩耍,结果一时成为日本舆论关心的话题。正是在皇太子夫妇的精心照料下,小爱子从小就习惯了在公众面前露面。每当受到群众欢迎和众多媒体拍照时,爱子总会像她的父母一样,招手向公众致意。
然而,皇太子夫妇倡导的平民式育儿法却受到了宫中的干涉,他们以安全保卫为由,禁止皇太子夫妇带爱子到附近公园里玩耍、散步。只准许每周一次,在指定的时间里邀请外边与爱子同龄的小朋友到宫中做客。正如皇太子所指责的那样,在育儿问题上,雅子的人格受到了否定,并且受到了连当年皇后美智子都未言及的“欺负”。
最令雅子夫妇不能容忍的是,宫内厅还对他们的生育问题指手画脚。作为世界上延续了千年最保守的王室,宫内厅希望男性继承皇位的意识根深蒂固。爱子的降生曾一度燃起女性继位的话题,70%的日本国民表示愿意接受女性天皇,国会也准备就此修改宪法相关条款。恰恰在此关键时刻,宫内厅长官汤浅利夫于去年12月发表了一番十分露骨的谈话,他在宫内例行的记者招待会上介绍过雅子的健康状况之后说 “秋?宫也有这样的考虑,为了皇室的将来考虑,我们强烈希望秋?宫夫妇能生第三胎。”秋?宫作为皇次子已经生育了2胎,不过都是一色女儿身。不难听出,宫内厅长官的发言明显是冲着爱子而来的。如果秋?宫夫妇生育第三胎并且是男孩,那么按照皇位继承人的排列顺序,那个新生男孩的排位就可排在爱子前面。
剥夺爱子可能具有的继承权,无疑是对雅子精神上的沉重打击。自宫内厅长官的上述发言传入雅子耳朵后,雅子开始变得沉默,她不再在公众面前露面,小爱子也不见了踪影。雅子陷入了皇后美智子一度经历过的“四面碰壁”的困难境地。失望与孤独迫使雅子开始躲避气氛凝重的宫中生活,她搬到了朋友设在轻津泽旅游胜地的别墅内静养,并接来生母作陪。而这一切在清规戒律森严的宫内厅看来,都是违禁之举。
雅子的情绪与健康状况令她的生母担忧,从轻津泽归来后,再次看到雅子生母的邻居们都说,“老太太明显地瘦了,而且白发增加了许多。乍一见使人不敢相信她就是雅子的母亲。看到她过于疲劳的样子,都不忍心与她打招呼。”
目前,正在欧洲访问途中的皇太子在谈起他临出发时发表的那番谈话用意时说 “我就是想告诉公众,雅子很苦恼,我也一样。”皇太子代雅子发出的悲鸣在日本国内外引起强烈反响。天皇夫妇对皇太子夫妇的情绪感到担忧。宫内厅负责人表示,待皇太子出访归来后再找其细谈,弄清事情原委。社会上的反响更为强烈,皇太子发表临行前的讲话后,宫内厅收到的电子邮件就多达700多件,其中多数是对雅子健康状况表示问候的,但也有相当数量的电子邮件对森严的皇宫内制度提出严厉批评。英国媒体就此事件发表评论指出,“皇太子妃雅子的悲哀,正使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皇室继承权面临越来越大危机”。皇太子夫妇向皇室制度提出的挑战才仅仅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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