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动用多少无瑕的比喻
才能抵达你的清澈？
一只小船划向湖心
却难以抵达你的深度。
是失恋的神在大地上
刻下的一个伤心的记号
还是为幸福储藏的
一滴泪水？我们从未
养育过这么美丽的女儿
你也不像是我们爱过的
任何女人。如果有天鹅出没
你就是一面温润的镜子
让高深和高贵对映湖心
你是我们和神之间订立
却不曾被遵守的婚约
停下桨，解开层层缠绕的
鞋带，我们投进你的怀抱
变成一对
幸福的黄鸭，自由、轻盈地
向前游去――
注：碧塔海是云南中甸的一个高原湖。
发明
回头望去，我们才知道已经
偏离出发时选定的路线多远。
我说我们，仅仅是出于习惯，
事实上，我已经有很长时间
没有你的消息，我甚至不知道
是在什么地方失去你的，只记得
最后一次见你是在一个藏有叉路的
河口，那里正举行一个热闹的婚礼。
往前走，有更多的道路带着自我
质询的热情，纠缠成深深的疑团。
被称作回头路的那一条，则越来越
像模糊的裸体裹进了白茫茫的雾中。
为了重逢，我必须独自发明一架
时间机器，并且打败我可能遭遇的
每一个幽魂；它的出口的另一端
搭在我们共同做过的梦中。我会像
一只从天花板掉落的公猫，带着
血腥的印象跌进你现世的生活吗？
我们还会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吗？我早已
不屑问这样的问题。我认为发明
一件东西，永远比从死去的灵感中
榨出一两个问题的答案更重要：
我更愿意相信，发明本身就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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