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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艺术的对话

2004-06-03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刘志琴 田建民 我有话说


《遥远的完美》铁凝著
广西美术出版社

作为《鸢尾花图文丛书》之一种,《遥远的完美》

可谓图文并茂。作者挑选中外绘画作品100余幅,不论名气大小,大致以年代为序,随意编排。以顾闳中的《韩熙载夜宴图》开篇,而用自己父亲铁扬先生的《馒头祭》煞尾。既有名冠全球的米开朗琪罗的《大卫像》、罗丹的《思想者》等,又有名不见经传的佚名作者画的武强年画《连环计》;既有后期印象主义大师高更的《永逝不返》、凡・高的《向日葵》等,又有现实主义大师列宾的《伊凡雷帝杀子》、苏里柯夫的《在贝列雪夫的缅希可夫》等;既有最具先锋性的立体主义代表人物毕加索的《女人画像》、超现实主义代表人物达利的《记忆的延续》等,又有传统的黄宾虹的《宋王台―――粤游写生》、周昌谷的《仕女图》等。真可谓不拘一格。作者以一种“业余消遣者的随便和从容”,带领读者在世界绘画和雕塑的艺术园林中浏览观光,用作者的话说就是“在绘画和画家中间走来走去,心里充满感激”。

人们常说“诗是无形画,画是有形诗”。“诗原通画”。“诗画一律”。其实,诗属文学,是以语言为媒介的想象的艺术,而画则是由色彩构成的视觉艺术,属两种艺术门类。所以“诗原通画”的“通”,更多的是指文学和绘画两种艺术精神上的“通”,或者说是两种艺术家心灵上的“通”。他们的共同的人类情感和人生体验,共同的对至纯至美之境的追求,共同的艺术敏感和对世事人生的领悟,使他们能够跨越艺术的边界,彼此“隔着时间和空间的河岸,莫逆于心,相视而笑”。《遥远的完美》正是一个作家在与中外古今的画家们的心灵的交流与对话。作者的艺术家的气质、天赋和艺术敏感以及多年来对艺术的悉心探索和数不清的严格的高难度的训练,使她能够说得有会于心,情投意合。例如,她从近900年前宋徽宗赵佶的《瑞鹤图》的“有别于中国画的章法,以及它那颇为大胆的用色”上发现了宋徽宗的先锋意识;在勃鲁盖尔的《疯狂玛格》中体会到了“一场中世纪女性的彻底革命,一场女性的集体狂欢”;从塞尚的《大浴女》体会到了“世间万物的大谐和”,发现了女人与森林的合一,“她们广大,深奥,同时呈现出安定感和永恒性”。这样切中肯綮的评价,宋徽宗们如若九泉有知,也当会心而笑,舒心惬意之情定然露于言表。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对话都是“其乐融融”的,比如指出被人们认为是法国印象主义的领袖的马奈的成名作《草地上的午餐》是承袭了库尔贝的《午餐》和雷蒙迪的《帕里斯的判决》,在确凿的证据面前,马奈肯定感到尴尬和难堪。不过,作者马上又转过来说:“就算《草地上的午餐》完全抄袭了《帕里斯的判决》的构图,或者说马奈只给其中的几个人‘穿上了’衣服,但《草地上的午餐》由于宣布了马奈那带有革命意味的现代意识,所以在美术史上仍然有着它不可替代的价值”。又给了马奈一个走出尴尬的困境的台阶,免得他愣在那儿受罪。

作为一本文学家谈绘画的书,文学与绘画定然有解不开的情缘。如她在欣赏德拉克罗瓦的油画《希阿岛的屠杀》时顺便给浪漫主义下了一个浅显而又精当的定义:“这是一副激昂的情怀,是对现实生活的参与意识,是富于戏剧性的人物动作,是动荡起伏的构图和热烈而实用的颜色”。从欣赏林风眠的《莲花》的过程提炼出“艺术的沉淀和读者对自己的沉淀”的命题,即“在艺术作品本身正经历着沉淀的时候,作为读者的我们也正经历着沉淀。经过了这种沉淀,读者和艺术、艺术和读者才走到一起来,这又仿佛是艺术对你的认可”。

虽然作者自称这是一本“绘画的局外人谈绘画的书”,但从作者出入中外古今的旁征博论中可知,她对中外绘画史及各种绘画流派和风格都已烂熟于心,就是与画家有关的趣闻逸事,也能如数家珍,随手拈来。如米勒的《晚钟》在巴黎的拍卖会上引起的法国人与美国人的激战;苏里柯夫为画《在贝列雪夫的缅希可夫》把一个中学教师追到家里去请他为自己当模特的趣闻;高更和凡・高的友谊及他们之间你死我活的争论。书中这些趣闻逸事的穿插不但为作品增添了情趣,也使人觉得亲切自如,使读者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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