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7日,石虎绘画展在北京中国美术馆举行,从1984年认识石虎到现在已整整20个年头。20年弹指一挥间,都已是年过花甲的人了,
面对石虎的艺术,一个最直观的反映是其语言的丰富多变性、叙述的随意自由性。他可以在一张白白的宣纸上毫不经意地幻化出多种艺术效果。其笔法行踪的诡秘、制作程序的繁复、多种因素的交叠并置及融会整合,都让人觉得神出鬼没、不可琢磨。因此,要想解析石虎的艺术,单从形而上的精神层面阐释或从形而下的语言层面分析都不免以偏概全。如果不能从语言层面上层层剥离,就无法体悟其画中玄机;如果不能从精神层面上阐幽发微,又难以宏观其本土文化立场和思维的立点。
作为一个画家,石虎首先注重的是在绘画本体――“语言”层面上的开拓。他一直在努力寻找一种属于自己的话语方式,为此他不惜一切代价。还是在20世纪70年代末,画成名作《非洲写生》时,他已经有了一种选择语言的自觉意识。他选取了一种易于被多数人接受的方案,在获得成功之后不久,他即放弃这套表现方法,在画西双版纳时采用了另一套方法,从而遭到许多人的不理解。石虎的艺术主要在水墨和重彩两个方面。有时也作油画或书法作品,但无论使用什么材料和作什么作品,他的艺术均由两个最重要的元素组成,即线条与色彩。也正是在这两个最基本的方面,他建构起了自己的艺术殿堂。他由笔和运笔方式的革新,对“线性”做了创造性的“书性”开拓。为强化这种“线性”的“书性”特质,以及“书性”的非理性特质,他的线常常不是对形象的建构而是对形象的解构和破坏,从而把线发展到一种“由具象到空无的形象延绵”。这种空无的无限性的“象”,正是老子所说的“无形”之“大象”。
我曾有一种疑惑:作为一个艺术大家,究竟应该具备怎样的素质和条件?我由石虎得出结论:应该是既能在形而上的层面思考、拓展,又能在形而下的层面发掘、潜行;既能在艺术本体之外寻根探源,又能在艺术本体之中极尽能事。这样的艺术家才有可能成为深思远虑且脚踏实地的大手笔。乐此不疲于高谈玄想的是哲人,斤斤计较于一刀一斧、一笔一画的是工匠,而能兼具这两种本领的才堪称为艺术家。在我来看,石虎正是在这样两个层面上下穿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