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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制造”以外

2004-08-09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尚劲 我有话说

当今世界,不知道Made in China――“中国制造”的人恐怕不多。并且,随着“中国制造”的飘洋过海,中国人的商业本领也渐渐地显露出来。制造与贸易,这是经济起飞的两个轮子或曰双翼。

中国历来不缺能工巧匠,中国人模仿学做的天分不低,中国人也不乏精于算计的商业头脑。中国人的这种素质,在中国经济发

展“后发优势”的形成过程中,表现得真可谓淋漓尽致。从珠三角“来料加工”、“贴牌生产”起,到由整个沿海地区逐步向内地扩展的自主制造业的发展成型,以及“中国制造”的遍布世界,中国人的制造能力和贸易本领让世界为之惊叹。

不过,要让经济的双轮持续转动,市场是必不可少的。市场是交换产品和服务的场所,市场是检验人们制造能力、服务水平和交易本领的地方。但是,作为一整套制度,市场还是协调人们经济利益关系的一个途径和一种方式。由此,制造能力和贸易本领固然是经济发展的必要条件,但仅此二者并不能构成经济持续发展的充分条件。如果市场仅仅起到了交换产品和服务的作用,而不能协调由此而生的种种利益关系,那么,这个市场就是不完善的。扭曲的利益关系,是经济发展过程中最大的阻滞力。

最近,北京市秀水街商品市场的拆建问题引起了人们的关注。秀水街之闻名遐迩,正是对中国人的制造能力和商业本领的一个说明。秀水街的商品可以和世界名牌惟妙惟肖,秀水街的商人可以让来自世界各地的顾客满意而归。然而,秀水街所体现出的制造能力和商业本领,既不能决定秀水街商品市场的拆与建,也不能决定它的兴盛与衰败。在秀水街拆建问题上,商户和有关部门发生了种种利益纠葛。显然,制造能力与商业本领无奈秀水街市场的或拆或建,而商品市场的拆与建,却可以决定制造能力与商业本领的兴与衰。不少秀水街的商户质疑在商品市场的拆建问题上为什么不召开公开听证会,为什么把听证会改成了座谈会,为什么出席座谈会的人未经商户遴选,为什么只给发言的商户极短的限定时间,等等。其实,这些问题皆属经济利益调整的程序性问题。在此,程序先于权利,没有利益调整的正当程序就没有经济上的实体权利,而没有正当程序保障的实体权利就不会有市场正义。因此,这种利益调整的程序,正是市场制度的应有部分。

是的,我们可以在短时间内让“中国制造”名扬天下,我们可以通过学习和模仿使经济快速增长。如果说这是我们的“后发优势”的话,那么,缺乏必要的利益调整程序与机制,在市场制度建设方面的相对滞后,则是我们的“后发劣势”。已有的实证经验表明,“后发优势”不会自动地把“劣势”消解于无形,而“后发劣势”却可以将既存的优势化为劣势。回溯改革开放以来曾经红火一时的大大小小的商品市场,其兴衰过程皆可以作为“后发劣势”效应的再好不过的脚注。

说到“后发劣势”,不能不说到刚刚逝世的经济学家杨小凯。杨小凯先生用“后发劣势”指出和说明了中国在市场化过程中所面临的诸多紧迫问题。这些问题有多紧迫,秀水街的商户感觉得到,宁夏银川的出租汽车司机感觉得到……可是,是否所有人都能感觉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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