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机场安全人员正在检查旅客证件
安全
8月24日晚,从莫斯科多莫杰多沃机场起飞的图―134和图―154两架民航客机几乎在同一时间分别在图拉州和罗斯托夫州坠毁,机上乘客和机组人员90人无一生还。
两女腰缠炸药登机
8月30日,俄罗斯公布了这两起空难的调查结果。俄安全部门负责人说,根据目前掌握的证据,可以确认这两起坠机事件系恐怖袭击。俄运输部长、俄空难调查委员会主席列维京也在同一天公布了空难事故第一阶段技术调查结果。他说,现在的初步结论是,两架飞机的结构突然遭破坏,驾驶员未来得及报告飞机上发生的事情,对失事飞机黑匣子的录音解读并不能说明飞机曾被劫持,因为地面调度员与机组的对话都说飞行正常。
俄调查人员说,此次丧生乘客中,有两名腰缠炸药的车臣妇女。机场安检部门很少对妇女搜身,她们顺利通过安检登机。
空难后,俄有关部门亡羊补牢,采取一系列安全措施,包括在全国机场加强警力和安全检查。俄安全部门根据普京总统的指示,立即着手研究各国民航防范恐怖袭击的做法。俄有可能引进以色列的安检系统并借鉴其保障飞行安全的经验。
国家对机场安全拨款为零
俄业内人士认为,航空安全涉及面广,不管这次空难的原因是什么,首先可以认定,航空安全系统存在严重疏漏。“9・11”事件后,俄航空安全机构和俄安全局、内务部和海关密切合作,采取了一系列航空安全措施。但专家们承认,当前俄航空安全水平远远不适应不断出现的恐怖威胁。可以说,目前俄民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遭恐怖袭击。
俄安全局官员沙福柳金说：“航空安全国际标准与俄民航安全现有水平严重脱节。”俄运输部民航安全保障司机场安全处处长谢尔久科夫分析,俄民航事故的主要原因是机场安全由不同部门共管,“1994年以前,机场安检部门在警察协助下负责乘客登机前的安检和手提行李检查。实践证明,应遵循国际惯例,由民航部门主要负责航空安全”。
俄民航安全专家认为,现在恐怖分子未必非得劫持航线飞机,只需在地面采取破坏措施即可。因而现在全球许多大型机场早就实行了整体航空安全系统。俄专家解释,安全系统通过统一的电脑中心实施,主要任务包括航空安全整体管理。如某一环节出了问题,整个安全系统就都出问题。这好比机场内装备了先进安检设备,但机场却被羊群和牧场包围,这样当然毫无安全可言。
目前俄国内有110个规模较大的机场,其近70%的安检设备严重老化落伍,根本不能实施对违禁品的有效检查。可悲的是,俄政府忽视解决这些问题。俄“航空安全”国家中心主任塔沙耶夫说,俄罗斯2003 2004年度预算只对空中飞行安全保障有拨款,对机场安全的拨款为零。
一年前,一位杜马议员给俄财长库德林写信反映,俄机场安检设备每年以7%至10%的比例逐年减少,而今天俄民航安检设备的需求量约为26亿卢布 1美元=29.2卢布 ,包括需购买1097台X射线录像内窥镜、613台金属探测器、1055台手提金属探测器、458台炸药检测器和262台防爆装置。他请求库德林在2004年度预算中拨给俄运输部1.61亿卢布,为23个机场添置国产安检设备。但俄财政部的正式答复是 2003年已拨专款1300万卢布用于飞行安全设备购置和设施。财政部拒绝给机场购买和更新安检设备的理由是 这些民航机场是独立经营体,更新技术设备应主要靠自筹资金。实际情况是,这些机场根本没有这些资金。
2004年国家杜马再次提出给俄运输部增加预算,希望政府在制定2005年度国家预算时列入“保证航空安全”专款。俄运输部要求拨款1.61亿卢布给7个机场添置装备,指出这是最低限额,且这7个机场的股份100%属国家。但俄财政部仍然拒绝了俄运输部这一请求。
8月17日,就在两架飞机坠机前一周,该议员再次上书库德林,指出现在俄所有机场都无法可靠有效检查武器、弹药和其他危险品。他写到 “请求您亲自过问一下为保障俄机场航空安全拨款事,因为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议员的这番话不幸言中。尽管如此,8月26日,即空难后第三天,库德林仍坚持说,国家不控股的机场应自筹资金解决航空安全和乘客安全。
专家要求有专业技术队伍
空难后,普京总统曾建议俄政府,为保证航空安全,可将机场安全检查职能由机场转给俄内务部。对此,俄民航专家持有不同看法。资深航空安全专家伊格纳坚科夫说 “解散现有的1.5万训练有素的专业队伍是错误的。今天,恐怖主义威胁的形式和手段多样化了,对航空安全和技术装备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对于操纵复杂的安检设备人员来说,更需要过硬的专业技能。要培养一名技术娴熟的检查托运行李和手提行李的专业人才,至少需要3年时间。只有到那时,他才能正确识别各种类型的爆炸物。同时,他也必须成为胜任此项工作的“心理学家”。
培养一名航空安全的专业人才要花费巨大财力和物力。让普通警察进入安检区,他能做到的顶多也就是维持秩序。现在,多数俄罗斯机场使用的安检设备还是上世纪的设备,现在需要21世纪的现代化设备,俄政府又不拨款,内务部的警察能干什么呢？多数专家认为,现在就把机场安全职能转交给内务部是不现实的。因为如果由内务部来负责机场安全检查,就需要重新培训警察,而且会不可避免地出现警察违纪腐败问题。一些专家呼吁,每人应各司其事,已经从事了30年航空安全的专业人才就应该让他们继续干下去。当然,他们自身也需要提高素质。也有的认为,机场应是民航、海关、边防和警察共同经营的事业。安全体系作用的有效发挥完全取决于这些部门间的有机协作。需要建立统一的协调中心,建立能迅速交流信息的技术系统。
法律应先行
许多专家建议,当务之急,应立即通过专门法规,用以协调政府相关部门的工作,防止和制止对民航工作的非法干涉。他们认为,首先应通过《保护民航不受非法干涉法》和《运输安全法》,然后应通过《保证民航航空安全的国家纲领》。最后再通过《俄罗斯航空法典的修订与补充法》。该法应明确相关法人地位的概念 机场和民航企业等 、航空安全检查部门和人员的地位、权利与职责。在出现恐怖主义威胁的情况下,机场航空安全部门的工作人员应具有国家职员地位,同时,也必须加强国家对他们的监管,其中包括招工、培训和工资待遇。
俄法律专家花了两年时间起草和制定了《保护民航不受非法干涉法》草案。该草案已提交国家杜马讨论和审议。不巧的是,草案的提交赶上了俄政府的改组。结果,该草案被“束之高阁”。国家杜马已决定在2005年6月前制定出统一的《交通安全法》。但不少专家认为,民航有其自身特点,很难与铁路和海运纠缠在一起。
专家们指出,任何时候,航空事故的原因都不可能是孤立的,而往往是由于几个原因,甚至是外部相互间没有任何联系的原因造成的。
“飞行安全”协会负责人肖尔科夫尼科夫说：“我国目前刑侦调查水平太低,例如,事故发生了,值得庆幸的是没造成人员伤亡,上边的领导肯定会下达指示说：‘你们在现场查明事实真相后立即汇报’。这是绝对不应该发生的事。事故发生了,应必须派专人负责调查事实真相,必须查明问题的来龙去脉和真正原因。”他说：“如果一旦俄罗斯人学会了调查,情况会改善许多。现在的问题是,许多人在那里隐瞒事实”。
俄民航有识之士认为,国家不为航空安全拨款,发生空难后,国家会遭受更大损失 飞机坠毁、向死难者家属发放抚恤金、支付保险金、失事航空公司和飞机厂家的名声扫地―――这一切损失是不可估量的。良好的技术装备和统一的航空安全体系可避免90%的空难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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