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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远山(图)

2004-09-03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刘恕 我有话说
编者按:日本治沙老人、绿色使者远山正瑛先生受到中国三代领导人的接见。先生于今年2月27日在日本去逝,享年97岁。根据先生生前嘱托,死后要安眠在中国的沙漠中,家族和亲朋好友决定将其骨灰的三分之二安放在内蒙古库布奇沙漠的恩格贝(蒙语吉祥如意之地)远山正瑛先生灵塔。本
报特发表先生生前好友刘恕撰写的文章,以示悼念。


远山正瑛

从3月1日的《人民日报》看到了远山正瑛先生仙逝的消息。噩耗传来,思绪万千,不能自制。先生是长辈,又是我们事业的同路人,更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恩格贝的白杨林中、沙坡头的葡萄园里、人民大会堂的银光灯下,那些先生工作着的影子,织印成对他的记忆,萦绕心头,久留不衰。先生虽然走了,但在我的心中留下的是不走的远山、永远的远山。

对沙漠治理的深厚情结

我和先生相识大约在上世纪80年代初期。听说有个日本人向中国领导人讲述他改造利用沙漠的计划,说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可养活3亿人口。这引起了我的注意。

此后,先生自任开发中国沙漠日本协力队队长,于1984年8月2日到中科院兰州沙漠所参观访问,寻求合作伙伴。先生对沙漠所的工作评价很高,认为沙坡头的气温和水文条件适合种植葡萄,打算从日本带来葡萄母本与中国葡萄嫁接,促进地处腾格里沙漠边缘的中卫县成为世界水平的果品生产基地。

1986年5月,先生与沙漠所合作,双方各出资10万元,开发葡萄园20亩。先生还从日本带来了1300件沙地用小农具和一辆野外考察车捐赠给沙漠所。

再次见到先生是在1987年。他从美国人利用葛藤治理水土流失的经验中得到启发,萌生了“献给黄河一件绿装”的“葛藤情结”。虽然起初我曾向他说明,中国有若干乡土种葛藤,比起从外地引种的葛藤有更强的适应性,但先生想通过种一种生命力很强的豆科藤本植物为黄河、黄土高原披上绿装。当时虽然约请了兰州最有经验的林业工程师配合先生施展他的意愿,但仅仅几年,实践就证实了来自日本的葛藤多数品种抗逆性差,难以推广。这种挫折并没有影响老人治理中国黄沙的激情。从1989年起,他与中国的王明海――一位与先生一样执著、勇于献身的强者,一起奋斗了15年,在库布奇沙漠中建立了一片绿洲。

勤勉和执著的敬业精神

先生从1942年起任日本鸟取高等农业学校园艺学教授,但他逢人便自称是一个农民。他认为作在大地上、农田里的文章才有价值。他崇尚实践,尊重实干,相信经验,在实践经验面前,能勇敢地接受现实而不固执己见。先生对于“葛藤情结”在兰州试种失败后态度的转变,便可见先生是一位诚恳求真、正视现实的人。

但凡和先生共事过的人,都体会到先生很倔犟,脾气大。在农艺操作中,他容忍不了大大咧咧,轻视只说不干和虎头蛇尾:插条的切口要平整,长短粗细要均匀,捆绑的松紧要适度;用完农具要清洁,摆放要整齐划一……细微末节、平凡小事都要求做得到位,精益求精。

1998年10月,我在恩格贝再次见到先生。那天傍晚,风沙弥漫,天色混沌,93岁高龄的先生背着总不离身的工具包坐在地上,吃力地用劲挖树坑。这幅从远处看到的画面一直刻留在我的记忆中,那是一种勤勉和执著敬业精神的写照:凡事必亲自动手,不论是用脑筋思考的大事,还是消耗体力的粗活,包括清扫地面和拣垃圾,都一概不假于人手。

不走的远山

先生安祥地走了。怀念先生,就是和日本朋友一起,周密策划,同心协力,把恩格贝建设成“中日永世友好的象征地”;永葆这个象征地常青常绿,使它成为一个两国人民通过诚实劳动和聪明智慧、利用现代科技变不毛之地为沃土的样板;向世人展示两国人民协手努力,开创善待自然、合理利用沙漠造福人类的伟大事业。

为了全面、准确地展示先生开发利用沙漠的科学理念,迫切需要把日本鸟取大学农学部和沙丘利用研究中心的沙地农艺技术、温室农艺技术、无土栽培技术、现代生物技术这些花费了一大批开拓者心血和汗水的经验,展现在恩格贝,开辟一个示范性高科技小区。此外,中日双方可以开办一所中等职业学校,接纳农家贫困子弟,半工半读,学习沙地农艺。所有这些,都是先生生前的宿愿。先生在世时说过:“我的余生将致力于治理中国的沙漠,我要再活30年,活到130岁、150岁。可是,中国太大了,沙漠太多了。所以,我很痛苦。”

让我们用远山的信念、远山的精神,培养一代年轻人,培养千千万万个远山,让先生的在天之灵没有痛苦,只有慰藉、安宁和吉祥。(作者原为中国科协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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