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克扎都：“苦聪人的普希金”

2004-10-02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李鸿然 我有话说

在中国当代多民族诗坛上，张克扎都这个名字人们已不陌生。他的诗以浓郁的民族风格、鲜明的地方色彩和高尚的战士情怀，赢得了各民族读者的喜爱，受到不少评论家的赞扬。

张克扎都本名张可明，拉祜族，生于1961年，云南镇沅人，1978年入伍，现为云南西双版纳武警边防部队警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有诗集《

丐情》、《我选择当兵》、《追你》、《草地》、《张克扎都短诗选》等，曾多次获全国性和地方性文学奖。本文标题引用的“苦聪人的普希金”，出自著名诗人、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吉狄马加给张克扎都的诗集《追你》所作的序，序的题目为《向这个声音致敬》。为什么“向这个声音致敬”呢？吉狄马加作了这样的说明：“那是因为这个声音是苦聪人的声音。这个声音或许很微弱，但他代表的却是这个世界的主人之一苦聪人。从这个意义上讲，张克扎都作为一个诗人是幸运的，因为他已经历史地成为了苦聪人精神文化的代言人。我想从文学史的角度讲，或从更大范围的文化史的角度讲，张克扎都和其诗歌的存在，都具有非同一般的意义。……我们毫不怀疑，张克扎都从人的群体存在而言，他就是苦聪人的普希金。”这段说明相当深刻，有助于人们认识张克扎都诗歌的文学史和文化史价值。张克扎都作为苦聪族文学史上第一位用文字创作的诗人，第一个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结束了苦聪人只有民间口头文学的历史，开创了苦聪人作家文学和书面文学的新时代。称他为“苦聪人的普希金”，并不过分。

在诗集《我选择当兵》的《后记》：中，张克扎都曾以他特有的语言，说过一句很风趣的话：“我是麻栗树林中的一个憨斑鸠，不管看到什么新鲜的东西，都会不停地咕咕叫。”张克扎都对“山野生灵”的歌唱，虽然朴实无华，但是极见爱心。不论是对亲人还是对乡亲，对苦聪人还是对哈尼人、傣家人，抑或是对山川草木、鸟兽虫鱼，诗人都满怀情意。如《哈尼少女》：“用竹尾叶做成的帽子／为你遮挡了人生的风沙／挂在高树上的菠萝蜜／为你清洗着咀嚼人生的苦涩／有人问你为何长得黝黑／你却甜蜜地笑着回答／是我们接受了阳光的潇洒／哈尼姑娘你的回答／就像荷花仙子与神牛阿哥的情话／你悄悄地笑着／拉着那头膘肥健壮的公牛／一步一步走向山寨／走向刚刚萌发新叶的麻栗树下／因为大树脚下站着一位／准备破土开垦荒地的他”。这是一首情诗，但主要笔墨是描绘哈尼少女的人生状态和生命状态，表现哈尼族人民幸福美好的生活。《节日的思念―――致阿琼》似乎也是情诗，但使人想到的不单是美好的爱情，还有神奇的怒江：“阿琼／我读过一首诗／讲／鸟儿在树上唱／鱼儿在水里望／但／昨天我听战友讲／怒江有一种鱼／不但能在水中相思／还能飞上树枝歌唱／唱完山歌又回水中鼓掌／阿琼／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就请你到怒江／走一趟……”“我”思念阿琼，想要阿琼过节时来怒江，于是给阿琼编故事。在虚虚实实而又妙趣横生的诗行中，我们看到了美好的人物和美好的感情，也看到了美好的地方和美好的人生。

尤其难得的是，张克扎都的诗不论写什么，都表现出一位苦聪诗人和边防军人特有的思维方式和言说方式，艺术个性相当鲜明。他的不少情诗，情意绵绵，细腻委婉，在一定程度上表现了爱情的大美境界，让人回味无穷。这些情诗在语言运用和表现手法上下了不少功夫，如“山风会带走约会的月亮／小溪会拉着星星在水里做窝／爱是艰难的／只要从弯弯的山脚下／一步一步开始”（《炕热火塘边的绿茶》），话语中既含理趣，也带情韵，清新优雅，颇具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