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构是任何文学作品赖以成立的骨骼。屈骚自亦不能例外,且有其至今鲜为人道的精妙之处。
《九歌》为组诗,乃作家精心构思而成。这种“精心构思”首先表现在将来自不同文化系统而层次差别极大的诸神组合。其次表现在其结构布局:《东皇太一》与《礼魂》一首一尾,构成迎送的格局,规定了全曲热情、充满希望
《离骚》的结构可以分为三段:“固前圣之所厚”之前,写诗人站在现在,对既往的,过去时间里发生的事情的追溯;“余焉能忍与此终古”之前,写诗人站在现在,对现在时间里所思考和努力的一切的陈述;“蜷局顾而不行”之前写诗人站在现在,对将来时间里的努力的幻想。“乱曰”以后则为尾声。如同《九歌》,《离骚》的整体结构也呈现出惊人的匀称。以反映诗人主旨而言,其三段实可重合,可以读到诗人在不同时态中对同一人生理想和政治观念反复的思考和申诉。因此《离骚》与《九歌》不同之处在于它以空间结构与时间结构相结合,从而把《九歌》以祭歌的形式,隐喻式地表达的主题,以世俗的抒情诗的方式表达出来了。
《九章》则除了《橘颂》,其余八篇皆可分为三段。第一段追叙过去;第二段描述现实,第三段总结。可以认为是一种时间结构。
屈骚不仅仅单部作品的内部结构呈现一种均衡的,基本对称而又灵活的形态,即作品与作品之间也往往形成一种对称的,大致均衡的形态。《九歌》各首关系固如前述。其余略言之,《九章》、《天问》格调相去甚远,但皆以过去、现在时间为基本结构,因而构成一对;《招魂》与《大招》以题目内容相同而结构、角色迥别构成一对;《离骚》与《远游》以时空间结合的结构相同而意趣差异而构成一对;《卜居》与《渔父》以结构相同而理想矛盾构成一对――皆处于大体上的对称状态。
要之,屈骚是一个完整的系统,对称、均衡 就总体而言 就是这个系统基本的特点。这个系统由经纬交织而成。所谓“经”,指循着作家的生活经历、心理情感发展而构成的作品结构线索;所谓“纬”,是指反映作家心理、情感相互冲突的一对对作品之间相互联系的线索。采用这样一种结构,正有利于表现诗人在其一生经历中,思想和心理、情感和灵魂围绕人生理想、政治进退“悔”与“不悔”而反复思考,反复挣扎的状态。
将屈骚作为一个完整的系统研读,有助于弄清一些在屈骚中反复出现的形象和词句的真谛,有利于把握诗人思想感情发展线索,从而直溯文心,将屈骚研究建筑在一个实在的平台上。(作者单位:四川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