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省永修县柘林湖畔有一片美丽的土地――太阳山,青山绿水,风光秀丽,但因为地处山区,大部分山民的生活依然贫困。永修县柘林镇黄岭村小学太阳山教学点的邹有云老师,为了山民的孩子,甘于清贫,乐于奉献,整整30年在山区默默耕耘,几乎付出了自己的所有。
太阳山上的守望者
走上大山深处的太阳山教学点,对邹有云来说,有一点偶然。
那是1974年,一天,在村小当语文老师的他看见一名妇女一边说“你不去上学我就淹死你”,一边抱着自己的女儿佯装着往河水里丢,女孩很是害怕,但仍哭着叫喊 “淹死我也不去上学”。原来小女孩刚读一年级,因为到黄岭村小学一天往返要走近30里的山路,孩子吃不消,去了一次就说什么也不肯再去了。
这件事深深地触动了19岁的邹有云。山里的孩子上学苦啊,太阳山附近太阳山、雷头山、杨家山的孩子,每天上学都要翻几座大山,杨家山的孩子还要先坐20分钟的竹排,有几次竹排翻了险些出了人命。因为这些,这一带的许多孩子都上不了学。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姐妹们也像他们的父辈那样,一代一代成为文盲吗 不,不能 他跑到大队党支部书记家,急切地说 “让我到太阳山教书吧。”
就这样,邹有云毅然走进了太阳山,从山上一间破旧的仓库起步,开始了漫长的教学点工作。教书的工资不足以养家,他还要务农。每天清晨不到5点起床先做两小时的农活,7点钟他带着本村的几个孩子翻过三个山头,走近一个小时的路赶到学校,在学校,他不仅要上课、备课、改作业,中午还要给学生热饭,甚至上山打柴回学校备用,下午放学回家后,他还要再干一阵农活。农忙时节就更累了,像耕田、拔秧、插秧、割稻子这些活他基本上都是在夜里完成的。
为学生甘愿付出所有
邹有云衣着朴素,甚至称得上寒酸――脚上是洗得发白的解放胶底鞋,身上是旧款西式上衣,露出的毛衣袖口破旧不堪。他真的顾不上为自己添置什么,家中的麻烦事却是一桩接一桩,至今欠债达到6万余元。村里人都说,邹有云他们家真的好苦。
1982年,邹有云只有两岁的大女儿染上了肺炎,可为了忙学校的事,他只是草草地抓了几副中药给孩子服下,耽误了孩子的病情,等寒假送到南昌的医院时,已是无力回天。
祸不单行,第二年他的二女儿患上了骨髓炎,还是因为忙着教书又耽误了给孩子治病,后来不得不到外地求医,为此他借了好几万元钱。
1998年南方的特大水灾,又淹掉了他的老屋,为盖房子,他又欠下了不少钱。
负债累累的邹有云不是没有机会去挣钱。他教书前在江西共产主义劳动大学里学了两年医,妻子的舅舅在当地是小有名气的医生,带的几个徒弟都开了诊所挣了大钱。亲戚朋友都劝他跟着舅舅学医开诊。邹有云也动过心,但他割舍不下山里这些孩子,在自己和孩子之间选择了后者,宁可不转编,也不耽误孩子的一堂课。他还拉上了他的妻子周泽香。有一阵学生达到40余人,一个人忙得不可开交,就想请以前也当过老师的妻子来学校帮忙。开始,周泽香不肯,家里的事就够她忙的,但是,丈夫对事业的痴情感动了她,从此,夫妻两人,一个民办教师,一个义务帮忙,勤勤恳恳地操持着太阳山教学点的工作。
托起太阳山明天的太阳
在太阳山,关于邹有云的故事有很多。
现在乡政府做会计工作的余先云曾是邹有云的学生,她说 “没有邹老师,就没有今天的我。”那是20多年前的事,一天,邹有云正在上课,发现一个女孩缩在教室的窗外听他讲课,当问她 “你这样喜欢读书,为什么不来上学 ”女孩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原来是爸爸妈妈不让她读书。当天晚上,邹有云就去了女孩的家,没有想到孩子的父亲说 “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不读也罢。孩子的妈妈又在生病,也没钱啊。”邹有云说 “现在男孩女孩都是宝,当农民没有文化可不行,今后配个农药什么的,都要文化。没钱没关系,我先给垫上。”就这样,这个叫余先云的小女孩走进了学校,开始了用知识改变命运的人生之旅。
像余先云这样,由邹有云垫钱上学的孩子在太阳山可不是少数,至今他还有800多元垫付的学费没有收回来,但他并不在乎。在他的努力下,太阳山、雷头山和杨家山的适龄孩子都做到了有学可上。
王贤宝在江西师范大学毕业后回到县一中当老师,因为小时候被开水烫伤脸上有两块疤,到了上学的年龄他死活不肯去学校,是邹老师亲自接他上学。一天,有个孩子笑他,他一气之下跑回了家,是邹老师又把他抱回了学校,还给他和全班同学讲了一个保尔・柯察金的故事,并告诉他们 “一个人身体有缺陷并不可笑,没有文化,成了文盲,才会让人笑话一辈子。”
邹有云对学生的爱精心细致,他不只是将知识传播给大山里的孩子,还关注着他们如何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山民们说,他托起了太阳山明天的太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