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传来,举校皆惊。陈先生走的太突然了！
就在半个月前的11月20日,我们在天津市数学会学术年会的开幕式上,还亲耳聆听陈先生谈他的老师埃利・嘉当,亲耳聆听陈先生谈20世纪的数学。他高屋建瓴的讲话,思维清晰,语言简练,又精辟入里,一讲就是半小时,一百多听众惊奇 这竟是一位93岁老人的谈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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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近两个月前的10月9日,应陈先生之邀,我和教务处刘立松副处长陪同教育部高教司理工处林宇副处长去见陈先生,主要谈南开数学试点班的建设和发展,谈了约一个小时。陈先生一贯关注培养青年数学人才,对数学试点班的发展充满感情。他以自己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洞察力,着重谈了两点,一点是要千方百计招到好学生,一点是要有一批好教师尽心尽力教学生。现在,这两点已成为陈先生对数学试点班的最终嘱咐。
就在陈先生逝世前两天的12月1日,我打算跟龙以明老师一起,以天津市数学会的名义去看望他;后来听说医生不让进病房,我就写了一封简短的慰问信,请数学所的老师捎给陈先生。没想到那封慰问信,竟成了我与陈先生间的最后一次联系。说到陈先生与我之间的联系,不能不提到数学试点班。南开大学数学试点班是陈先生倡议于1986年成立的。为了祖国的数学事业,陈先生创立了南开数学研究所,同时也想到要从培养优秀本科生抓起。在陈先生和胡国定先生的努力下,经原国家教委批准,由数学系和数学所共同负责,合办了南开大学数学试点班。
从第一个数学试点班起,我就长期在其中任教,并做管理工作。陈先生的敬业精神感染着我,我也努力把试点班工作当作一项事业来做。
陈先生历来十分重视和关心数学试点班的建设。1988年他已76岁高龄,还亲自为数学试点班讲授一个学期的“微分几何”课。他主动提出接见每一届数学试点班的学生,还与他们座谈,跟他们合影,勉励他们为祖国的数学事业努力学习。在90岁高龄以后,他还以小班或合班的方式,接见数学试点班的学生,跟他们座谈。在1990年第一个数学试点班面临毕业的时候,陈先生特地请来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数学系前系主任杨忠道教授,一方面为数学试点班讲课,一方面搞调查研究近两个月,又与数学系、所的教师、领导一起,共同制订了数学试点班的教学计划。陈先生还特别关注数学试点班中的优秀苗子,常常跟我们说 “试点班有好学生,找来谈谈。”前边提到的四年级学生黄岸,就是他主动让我找去谈话的。
为了使数学试点班能招到好学生,陈先生近几年多次跟我说,他个人可以拿出一些钱来作奖学金,以吸引优秀生源。为了立足国内培养优秀数学人才,为了让优秀数学人才早日为祖国服务,陈先生一贯鼓励数学试点班中的优秀学生在国内攻读博士学位,前年又提议设立了“求是奖学金”,专门奖励在南开念数学博士的数学试点班优秀毕业生。
陈先生还十分重视数学试点班的教学工作。他认为,要想培养出优秀学生来,调动教师教书的积极性,与调动学生学习的积极性一样重要。所以从1986年开办数学试点班起,他就从数学所的角度给试点班的任课教师一些补助。近几年,他又自己捐钱设立了“吴大任―熊知行数学教学奖”,至今已颁发了三届;试点班有6名教师获奖。不久前,陈先生还从“邵逸夫奖”的奖金中拿出一部分,奖励数学试点班的教师。今年10月初他听说高教司理工处处长要来讨论数学试点班的发展,主动说 “我要见见他。”10月9日果然见了,还谈了很中肯的想法。数学试点班取得的各项成绩,与陈先生的多方关心和指导是分不开的。
陈先生很少顾及自己,经常想的是数学,是南开大学数学的发展,是祖国的数学事业。他作为一个高龄老人,活动却如此繁忙,工作量不亚于一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他不仅是一位造诣高深的数学大师,也是一位品德高尚的人格大师。他对祖国的热爱,他对事业的执着,他对工作的精心,他对青年人的提携,他的待人处世,他宽广的胸怀,都是我们一生学习的榜样。他的品行、道德、人格、风范,将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我们将继承陈先生的遗志,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把他未竟的事业继续下去。
陈先生的伟大人格力量,将永远激励我们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