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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草原文化的建构特征

2004-12-21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内蒙古社会科学院草原文化研究课题组 我有话说

草原文化是人类社会的重要文化形态之一。从草原文化的起源、形成、发展过程看,它几乎贯穿于人类社会的各个重要发展阶段;从传播范围、分布区域看,它遍布于世界很多地区。因此,我们首先必须说明的是,我们研究的草原文化,是一种特指的草原文化,是作为中华文化重要组成部分的草原文化。具体地说,草原文化就是以

中国北方草原为载体,由生息在这里的先民,特别是阿尔泰语系民族和族群共同创造的文化。草原文化是地域文化与民族文化的统一。草原文化分布的地域范围,主要是指我国阿尔泰语系族群活动的北方草原地区。作为地域文化,草原文化首先是指孕育、成长于这一地域的文化,包括原生文化、次生文化和共生文化在内。这就是说,从远古至今,生发在我国北方草原这一特定历史地理范围内的文化,都分属在它的范围内。需要指出的是,生发在这里的文化,虽然形态各异,但都是以草原为共同载体的,并以此为基础建立起内在的联系与统一性,形成为统一的草原文化。这里,草原既是一个历史地理概念,又是重要的文化地理概念,蕴涵着特有的普遍象征意义。草原文化作为地域文化,相对于黄河文化、长江文化这些大的地域文化而言,重要区别之一在于它是一种民族文化(指少数民族文化),但不是单一的民族文化,而是由部落联盟、民族族群共同创造开发的文化。由于这些民族在文化上拥有各自的特性,又作为草原文化的民族主体相继活跃于不同历史时期,因而使草原文化在各个历史时期表现出不同的民族形态和样式。比如,在秦汉时期,草原文化主要表现为匈奴民族文化形态;在魏晋南北朝时期,主要表现为鲜卑族文化形态;隋唐时期,主要表现为突厥族文化形态;宋、辽、金时代,主要表现为契丹、女真、党项族文化形态;元代前后,主要表现为蒙古族文化形态。由于蒙古族在历史上影响深远,实际上成为草原文化的集大成者和主要传承者,是草原文化最具代表性的民族。虽然草原文化在各个历史时期表现出不同的民族性,但由于这些民族具有很深的历史渊源和族际承继关系,因而草原文化从本质上讲是一脉相承的,是同质文化在不同历史时期的演变和发展。总之,北方草原各民族文化上的传承、借鉴、融会,是草原文化的主旋律,一方面极大地丰富了草原文化的内涵,使之更加绚丽多彩;另一方面赋予了草原文化内在动力,使其始终保持旺盛的生命力。

草原文化是游牧文化与多种文化的统一。从古至今,在草原自然生态环境中,相继产生了采集、狩猎、游牧、农耕、工业等多种文化形态。这些文化形态在不同历史时期从不同角度为草原文化注入新的文化元素和活力,使草原文化一开始就成为以多种生产方式为基础的多种文化的集合,即游牧文化、农耕文化及其他文化的统一。例如,早在史前时期,继原始采集、原始狩猎业之后,就已出现原始农业,并成为中华文化的滥觞之一。只是后来由于气候的变化,游牧生产开始勃兴。但即使在游牧生产完全占居主导地位之后,农耕生产也没有退出历史舞台。以早期游牧民族――匈奴为例,农业生产仍是他们重要的物质生产方式之一。当然,历史上由于这些文化形态的影响范围不同、持续时间长短各异,在草原文化形成发展中的地位与作用又不尽相同。其中狩猎、游牧、农耕三大文化是持续时间长、影响范围广的主要文化形态。在这三大文化形态中,又以游牧文化为主。从文化赖以存在和发展的社会生产讲,建立在游牧生产上的游牧文化是草原文化的主导文化,是草原文化区别于其他地域文化的主要标志之一。这是因为,在所有这些文化形态中,只有游牧文化对草原文化的影响是持久的、一贯的,也是极其深刻的,以致于草原文化的民族主体,诸如匈奴、乌桓、鲜卑、柔然、突厥等等,都是作为游牧民族活跃于历史舞台的。即使近现代以来,游牧文化赖以存在的游牧生产受到资源、人口、社会各方面的挑战,但按照文化具有相对独立性的特点,游牧文化的生命力在一定历史时期内仍将长期存在,游牧文化在草原文化中的主导地位仍将持续。草原文化是现代文化与传统文化的统一。草原文化有悠久的文化底蕴和古老的文化传统。从人类远古时代开始,这里就相继产生了“中华第一村”、“中华第一龙”、“中华第一凤”等开文明先河的文化现象;在整个史前时期,从旧石器时代到新石器时代,很多领域都走在其他地域文化之前,因而被学术界公认为是中华文明曙光升起的地方。更为重要的是,在历史长河中,草原文化虽历经多次更替、演变,但其内在脉络始终没有中断,成为中华文化最具古老传统的地域文化之一,对中华文化的历史进程产生过重要的影响,作出了历史性的贡献。草原文化在保持和发扬固有的古老文化传统的过程中,积极吸纳现代文化的一切有益因素,从内涵到外在形式不断增强其现代性,与时代同步发展,使草原文化成为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有机统一的整体。在草原文化各个领域,从生产方式到生活方式,从物质文化形态到精神文化形态,从思维方式到认知体系,从生活习惯到制度规范,传统和现代的东西无不在碰撞、冲突、相互吸纳的过程中形成新的统一。例如近现代以来,随着生产方式的逐步改变和多样化,曾经逐水草而迁徙的游牧生活方式已开始向定居、半定居及都市化方式转变和过渡,游牧、定居、半定居和都市化生活并存已成定局。在这种情况下,游牧生活受到的冲击是显而易见的,草原文化单纯以游牧生活为基本表现形态的历史已终结。特别是都市化生活方式以前所未有的态势凸显出特有的张力和辐射力,渗透、融会于草原文化之中,成为当代草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以致于很多富有传统内涵的草原文化活动,必须借助于都市和都市化生活方式才得以进行。这是问题的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游牧生活方式以及由此形成的观念、礼仪、习俗等,依然以鲜活的生命力展示着草原文化的风貌;整个草原文化无不深深打着游牧文化的烙印。这就是说,在草原文化重要表现形态的生活方式领域,传统和现代一方面不断发生碰撞和冲突,另一方面又相互吸纳、借鉴,从内容到形式不断融会在一起,形成新的有机的统一。这是草原文化保持生命力与活力的必然选择,也是其创新发展的历史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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