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俄罗斯决策者正为如何制定2005年的对外政策犯难。一方面,俄多年来一直希冀加入“西方大家庭”;另一方面,又始终怀有重获大国地位、主控地缘政治邻国的梦想。笔者认为,如果不两者择一,新的一年里,俄在国际舞台的表现又将像2004年一样矛盾不定。
许多俄罗斯人认为,俄外交正处于战略两难境地
普京2000年接替叶利钦后,其政府继承了20世纪90年代俄外交政策的原则。“全人类共同价值”构成了苏联解体后俄与西方合作的基础,这十年也是俄希望最终能逐渐“融于西方文明”的十年。但普京执政后,俄政府在转轨中的一些做法,如对本国特色的坚持等,使很多西方人尤其是美国的“政治精英”认为,普京时代的俄罗斯已经驶离了“改革和现代化道路”。之所以依然愿意与俄维持“友好合作”关系,并非由于他们认为俄已具有与西方相同的政治理念和价值观,而是为了从中获得政治尤其是经济上的好处,例如通过与俄罗斯合作,解决本国的能源问题。
西方国家对俄罗斯在高加索、中亚和乌克兰影响力的侵蚀,是双方矛盾加深的第二个原因。几乎所有俄罗斯人都认为,发生在乌克兰和格鲁吉亚的“橙色革命”是国际大阴谋的结果,背后有西方国家的支持,充满意识形态色彩,意在孤立俄罗斯,挤压俄的战略空间。而且这种“革命”还具有极强的传染性,今后两年有可能在白俄罗斯、摩尔多瓦、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和亚美尼亚等独联体国家重演。因为对这些国家领导人来说,格鲁吉亚和乌克兰事件说明,俄罗斯“老大哥”已不再能保障他们的权力,因此,必须寻找对其政权更为有力的支持。
为了在与西方的竞争中取得优势,一些俄罗斯分析家和政策制定者建议政府从乌克兰失败中吸取教训,重新思考在独联体的外交策略。俄国家杜马外委会近日在外交白皮书中,敦促政府尽快给独联体成员“提供一些容易理解和富有吸引力、使这些国家政府愿意与俄加强合作的理由”。书中写到:西方打着“民主”的旗号,即使其地缘政治目的十分明确,但战略、策略很主动。而俄罗斯给别人的感觉好像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利益,从而使该地区人民有了抵触情绪。还有一些学者建议政府的对外政策至少应与西方一样具有进攻性,而且要在独联体国家内建立起俄罗斯自己的价值观。
俄罗斯将如何定义这些价值观并为此展开外交活动?这是俄政府2005年必须做的头等大事。俄认识到,为防止其他独联体国家继续投入美国和欧盟的怀抱,必须进行全面“改革”,使政治、经济体制对这些国家更具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