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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期刊:学术话语的集散地

2005-02-24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谭学纯 我有话说

读刊评,是一种双重阅读,既阅读被评说的期刊,也阅读评说期刊的写家。学者们从不同的角度圈点学术期刊,常常有一些共同的关注焦点。从关键词的用语频率看,精品意识、前沿眼光、创新精神、地域特色、求真求实的刊风、兼容并包的胸襟等等,构成了评价学术期刊的价值认证系统。但是,有一个观察点,好像是沉寂的,那

就是 学术期刊作为学术话语的集散地―――对它的意义,很少进入人们的评价视野。

学术话语可以有不同的话语场,从传播效应说,有一点至关重要,学术话语在学术期刊汇集,并从学术期刊进入公共学术空间,成为学术人共享的资源。刊物决定学者的个人话语能不能进入公共领域,什么时候进入公共领域,以什么样的形式进入公共领域。刊物甚至还可以通过编者按等方式,介入个人话语的社会化流程,扩大学术话语的流通领域。

在网络时代,学术话语通常也是先公开发表,然后通过网络,扩大流通面。这跟文学书写不一样,网上文学写手常有在网络上获得成功,然后被文学刊物、出版界认同的。而学术话语,如果仅仅通过网络进入流通领域,它就很难进入学术评价系统。至少在目前的学术评价体系中,学术话语无法脱离学术期刊这个公共平台。

学术期刊比学术著作更及时地追踪学科前沿,学术期刊在何种程度上介入学术话语的建构,其影响力是决不可低估的。期刊提供的版面,与作者的思想空间形成某种交流的关系。20世纪重要的学术事件,如“白话文运动”、“大众语运动”;近20年来文学界有影响的学术口号,如“重写文学史”、“重绘中国文学地图”,无不是通过期刊体现话语的权力。学术形象好、学术分量重的刊物,它们的栏目定位,策划和自我设计,本身就是一种“召唤”,召唤着风格各异的理论言说,也召唤着见仁见智的接受者的反应。

1986年初,《文艺研究》编辑部有过一次产生了话语集散效应的策划:邀集在北京的部分作家和评论家,围绕小说创作中主体把握世界的方式和表达方式举行座谈―――这是一种高起点的召唤。

作为对这种召唤的回应,从1986年第3期到1987年第6期,一批集中讨论小说话语方式的研究文章在《文艺研究》汇聚。开场锣鼓是作家们敲起来的:林斤澜、李陀、何立伟、汪增祺,纷纷出场;随后是理论话语和评论话语加盟:张志忠、程德培、夏中义、罗强烈、宋耀良、夏刚、盛子潮、朱水涌、谭学纯、唐跃、孟悦、南帆、陈平原、杨义、赵毅衡、李国涛,众语喧哗。他们的文章在《文艺研究》陆续发表,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中国当代文学批评“语言转向”的大背景下一个相对集中的早期记录。虽然在这之前,《上海文学》、《文论报》等刊物也发表过类似文章,但是就学术话语的集散功能而言,当年《文艺研究》的策划最为成功。

1988年以后,话语研究文章在《文艺研究》的汇集量有所减少,但仍屡屡见到高水平的出手,除了前面提到的作者有的再次亮相以外,汪晖、葛兆光、张首映、鲁枢元、杨匡汉、乐黛云、刘梦溪、傅修延、王一川、张卫中、朱晓进、周宪、罗钢、曹顺庆、刘纳、周裕锴等不同学科背景的学者,都曾就话语问题,在《文艺研究》上留下了自己的声音。

更重要的是,《文艺研究》1986年的那次策划,随后显现出扩散效应:数十家刊物的理论栏目,先后介入同类研究。研究对象从小说话语,扩大到文学话语,进而扩大到包括影视作品和音乐、美术作品在内的艺术符号。关键词也趋于丰富:从作家话语方式、话语策略,到叙事策略、修辞策略、书写策略、文本策略、文体策略、解构策略;从话语的权力,到语言霸权、语言乌托邦;从叙事语境,到文化语境;从汉语经验,到母语写作,似乎都可以从《文艺研究》最初的召唤中读出预后影响。可以这样认为,《文艺研究》对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成为热点的语言学批评/修辞学批评,有过前沿引导之功,并且具有话语集散意义:它以话语汇集的方式产生了规模效应,又以话语扩散的方式产生了辐射效应。这种辐射效应还从理论界扩散到创作界,20世纪80―90年代之交创作界渐成气象的“语言实验”,与上述刊物在理论上的推动是有关的,而《文艺研究》功不可没。

学者们以自己的话语方式,参与他所在学科的理论建构,学术期刊,是他们的话语集散地。在传播媒介发达的时代,研究学术史,没有理由忽视学术期刊对话语建构的参与。因为:自从有了学术期刊,学术史就是由学术期刊介入的学术文本、学术事件、学术人物和学术团体活动的历史延续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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