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与卢卡申科4月4日在黑海海滨城市索契总统度假地交谈
普京总统在去年的俄驻外使节会议上表示,独联体是俄当前外交工作的重中之重,
4月4日:耐人寻味的两件事
4月4日是星期一,与独联体有关的几件事情接踵而至。
就在这一天,普京在俄黑海海滨城市索契的总统度假地接待卢卡申科。在融洽的气氛中,两国总统承诺近期将签署一项军事技术合作协议,积极推动防空领域的合作,以及恢复已经一年多没有运转的联盟国家最高国务会议,力争使两国一体化取得进展。
第二件事情发生在大西洋对岸的华盛顿。在白宫,美国总统布什举行隆重仪式,欢迎“橙色革命”的英雄、首次以乌克兰总统身份到访的尤先科。除中东局势、防止武器扩散等议题外,双方着重谈了东欧地区的“民主化”。出人意料的是,对于尤先科上台后作出的从伊拉克撤军的决定,布什表现出了一定的“宽宏大量”,称不影响美乌关系。观察家指出,布什对乌克兰的“网开一面”是对尤先科推行“民主”的奖励,这和他对待西班牙首相萨帕特罗的态度有天壤之别。
考验骤至的独联体
为复兴俄罗斯的全球性大国地位,普京其实没少在独联体外交上下工夫。2000年10月,俄召集独联体集体安全条约的其他五个成员国白、哈、吉、塔、亚举行峰会,承诺在能源和军事上向各成员国予以援助。之后,普京又成功游说乌前总统库奇马同意乌克兰加入《统一经济空间条约》。为继续拉拢住在独联体势力居次席的乌克兰,普京去年两次访乌,为中意的总统候选人亚努科维奇打气、助威。
俄独立报称,如果哪位独联体元首当年能接到普京从索契打来的电话,那是一种关系非同一般的象征;而要是能应邀到“波查诺夫溪流”的普京官邸住上几天,其待遇不亚于布什在得州的克劳福德农场招待客人吃烧烤。如今,不但独联体元首很少光顾“波查诺夫溪流”,就连独联体元首会议也很长时间没有开成了。
4月6日,普京在索契总统度假地与塔吉克斯坦总统拉赫莫诺夫会谈
分裂始于摩尔多瓦,很可能这一进程也将由它完成。2003年,摩尔多瓦总统沃罗宁在独联体成员国雅尔塔峰会上说,如果独联体还是毫无组织,只作决定、而不履行决定的话,摩尔多瓦可能退出独联体。沃罗宁说到做到,从2003年起开始与俄罗斯摆出一副决裂的架势。以“科扎克方案”夭折为分水岭,摩实现所谓“自我革命”。接下来,是格鲁吉亚发生了“玫瑰革命”,揭开了前苏联加盟共和国“颜色革命”的序幕。总统萨卡什维利执政后,格俄关系接近冰点。双方在俄驻格军事基地问题、阿布哈兹与南奥塞梯问题以及盘踞在格境内潘基西峡谷的车臣非法武装问题上分歧严重。不久前,格议会甚至就撤军问题向俄罗斯下了最后通牒。
乌克兰发生“橙色革命”后,格、摩、乌三方积极致力于复活“古阿姆集团”,形成抗衡俄罗斯的“三角同盟”。舆论认为,格、摩、乌三国的根本目标在于绕开俄罗斯,将阿塞拜疆和中亚国家的石油输送到欧洲,并以此基础上将该组织演变成一个摆脱俄罗斯控制、独立地与欧洲开展交流的地区性集团。
风起于青萍之末
3月29日,乌克兰“记者网”公布的一项调查显示,在3632个受访者当中认为白俄罗斯会发生“革命”的占了47.77%,远远超过俄罗斯的11.4%、哈萨克斯坦的6.39%、阿塞拜疆的3.52%和亚美尼亚的2.92%。
受到所谓“革命”鼓舞的白俄罗斯反对派支持者也蠢蠢欲动。上月25日,数百人在白俄罗斯总统府附近举行集会,要求卢卡申科下台。尽管警方很快控制了局势,并于次日对抗议活动展开刑事调查,但反对派领导人威胁要发动一场革命。
不过,究竟白俄罗斯能否以及何时发生“革命”还有另外一种说法,那就是白俄罗斯不具备条件。首先,卢卡申科保证了国内稳定,社会相对比较安定。一旦发生吉尔吉斯式的“无政府状态”,军警不会坐视;其次,尽管人均国民收入不高,但生活水平在逐步提高。如果套用普京有关“革命”只发生在“那些政权软弱以及社会经济问题积重难返”国家的逻辑,白发生“颜色革命”的可能性不大。
一般而言,各国反对派在“革命”之前都有相当长的思想准备期。第一,制造当局腐败谣言和各种各样的丑闻。当年,前南联盟总统米洛舍维奇在台上的时候,反对派大肆宣传其搜刮民财的种种证据,最终均证明是谣言。我们无法预知,谢瓦尔德纳泽和阿卡耶夫的命运怎样?第二,攻击执政者无治国才能。苏联解体后,乌克兰人不切合实际地认为乌将成为“法国第二”,而吉尔吉斯人更是希望尽快把自己的国家建成“亚洲的瑞士”。一旦当局无力满足民众过高的期望值,无能的罪名将被扣上了,要求改朝换代就理所应当。第三,以公开预言将出现政权更迭来影响人们的心理。通过不断鼓噪“革命”,改变公众对未来的预期,从而改变人们的行为。第四,大搞误导性民意测验,制造政权已经不得人心的假象,形成一种社会情绪。
俄美争夺未有穷期
撇开这些国家国内政局不说,在这些形形色色“革命”的背后,一直有一只若隐若现的手,那就是美国在发挥着作用。
过去两年中,美向乌克兰政治组织提供超过6500万美元的政治献金。是的,美国的美元的确没有直接交给乌克兰政治党派,而是在通过所谓国家民主基金会等组织提供给乌政党,用于培训亲西方的组织或个人。在街头参加游行和广场安营扎寨者当中,大都拿了不少美国人的钱。在关键时刻,美国人提供的金钱可以一夜之间从几百里外雇来大量示威者,以达到战略集中的目的。
还有索罗斯基金会、自由之家、欧亚基金会等非政府组织,在独联体国家当中也是“颜色革命”的积极推动者。一位长期研究非政府组织的专家感慨地说,尽管布什本人对索罗斯没有好感,却鼓励他在乌发挥作用,“他是个龟儿子,却是我的龟儿子!”
与在中东、拉美、津巴布韦等地输出民主的最大区别,美国在独联体推动“颜色革命”则很大程度上是遏制俄罗斯复兴的地缘政治需要。今年1月24日,美国总统布什在斯洛伐克首都布拉迪斯拉发为东欧民主进程打气的同时,更是提出要将民主推进到白俄罗斯乃至全球的每个国家,白位于白宫开出的6个“暴政据点”之列。
对俄而言,在战略上也需要白这个重要伙伴。白反对西方兜售“民主价值观”,一直被视为独联体内最积极的“反西方国家”,是俄反对北约东扩的最后一道战略屏障。故此,普京4日允诺在2006年前以目前的优惠价格继续向白提供天然气,明确对卢卡申科表示政治支持,希望帮助卢卡申科连任。专家分析,令已经冷淡几年的俄白兄弟关系快速升温的恰恰是席卷独联体的“颜色革命”,以及美国这一中介。
不仅在白俄罗斯,俄美今后的争夺还将在外高加索、中亚等地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