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藏的诱惑》、《苏园六记》,到《苏州水》,刘郎已是不少人心目中令人尊敬的电视艺术家,其作品取势恢弘、张扬意境、注重情采,视听之美中有深邃的文化,豪迈诗情中有别样的忧伤。或许可以说,满腹经纶者常有,熟练的电视“匠人”常有,但两般“武艺”共集一身者,并不常见,而刘郎20年来用电视吟诗抒怀、撰写文史,写得
这一次,刘郎将江南“活着”的千年古镇――同里纳入了视野。对于同里,刘郎继续着他艺术殉道者的惯常姿态,用一年有余的时间与之“耳鬓厮磨”,花了无数个日夜参玄悟道,而最终做成了一个仅30分钟的既精致又精干的电视艺术片。在这里,刘郎将“梦窄春宽”的艺术辩证法舞弄得令人叹服,他用精心的“提炼”、凝练的“笔法”将水乡古镇的文化个性、审美个性外化为具有东方美学神韵和传统艺术精神的水巷、小桥、园林、人家,铺陈出同里文化乃至中华文明的深厚底蕴、绵长意味。
刘郎是一个勤于思考、善于思考,既有敏锐的审美神经又有哲思能力的艺术家,也是一个在艺术上不懈追求、不辞辛苦的电视人。从雄浑野逸的西部来到红翠沾衣的水乡十年有余的刘郎掌握了一件开掘两千多年吴文化的“利器”,他的作品,无论是凸显古今落差的《江南》、彰显东方审美的《苏园六记》、充溢着古城意蕴的《苏州水》,还是今天雅逊与俚俗结合的《同里印象》,都紧贴着文史,不做浏览式的介绍,也不做空洞的抒怀。刘郎习惯将摄像机架设在历史和文化的高处,从江南的深宅大园、市井俚俗、迷离烟雨中淘得美轮美奂且意韵悠长的古典意象、诗词意境,并做出精彩的电视“转译”,因此,他的作品总能带来艺术的震撼与历史的回味。从《同里印象》中我们可以发现,刘郎在审美与文史之间、在古今的勾联之间、在典雅与世俗之间更加收放自如、游刃有余了,他将同里拆开重组,在纵横捭阖中愈加清晰地化出了自己。
在古今传承方面,刘郎将同里文化与吴文化、中国文化、世界文化勾连在一起,也将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连缀在一起。
在雅俗定位方面,一向以典雅著称的刘郎,将同里这个既非通都大邑又非渔庄蟹浦的水乡古镇的再现,定位在美要美得合理、“俗”要“俗”出格调的形态上,他想拍出“都市的田园化和田园的都市化”。看得出,刘郎在快要雅过头时收了收,在快要俗过线时减了减。其实,极端的雅与极端的俗都不难做到,难的是雅俗共赏。刘郎漂亮地完成了雅俗之间的“推手”,使《同里印象》更有一种因契合实际、契合时代、契合群众而生的特殊亲和力。
在视听语言方面,刘郎的手法也更加精妙,画面、构图的隐喻色彩更加浓郁,视觉语言与听觉语言互为诠释,也相互呼应、彼此补充,形成了一种信息“叠加”、情感“叠加”、意味“叠加”的效果,这大概就是刘郎在短短30分钟内能讲好一个古镇、讲好一种文化、讲好一段历史的原委之一吧。
刘郎对同里的书写中还灌注着一种特殊的细节精神,他捕捉到大量江南生活的细节和人物情态。刘郎相信沈从文先生讲过的一句话 “写好一个地方,笔要贴着人物走。”于是我们看到《同里印象》中一种罕见于其他同类作品的人物设计方式、情景再造方式。应该说,这是刘郎的一次大胆艺术创新实践。
《同里印象》带来了古镇同里与电视艺术家刘郎的“双赢”。一方面,它为他提供了独特的创作资源,另一方面,他赋予了它另一种存在形态。概而言之,一部《同里印象》,刘郎使同里的“妙不可言”有了“妙言”、同里的“难以言传”得以“言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