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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十三经索引》说起

2005-06-02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栾贵明 我有话说

十三经作为我们民族最古老、最完整、最可靠、也是最重要的文献,在中国文化、中国历史和每个中国人精神世界中所占的地位,是无法替代、不容争议的。其维系和发展多民族团结进步的潜在能量,更不可忽视或抹杀。

我们今天整理出版十三经正文的目的,是为它编制一份完整周到方便的索引,辅助文史研究,并期运用科学

的手段为科学研究服务。跟随“与国际接轨”时代,展示悠久而古老的文化优势,以增强民族自信心,发扬中国人智慧勤劳勇敢自强不息的优秀品质,继承数千年来仁义礼貌诚信等美德。汲用古典会使我们温故而知新,胸怀开阔,目光弥远。充分民族化是国际化的基础。古典文献,堪称民族文化之源头。故编此《索引》亦有普及古代经典的用意。

第一部《十三经索引》,是我崇敬的先辈大师叶绍钧 圣陶 先生编制的。开编于1928年秋,历时四载出版。在战火硝烟中,他只为了“每有所遇,似曾相识,而隶属何篇,上下何文,往往弗省”的“经语”,免“牧人侦亡畜”之苦;“于人至便”而甘“寒夜一灯,指僵若失,夏炎罢扇,汗湿衣衫”。这是多么感人至深的伟大人格啊!

北京文信传文史研究院编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的《十三经索引》充分借鉴了叶圣陶先生的成果。与叶先生《十三经索引》相比,文史院本索引有如下的新进展。

第一,文史院本索引将十三经分做十三部分,即为每经编制一部索引。索引由每句首字方式扩大为逐字方式,即对该经的每一个字都可以查检,不致因编者读者断句的分歧而使查找坐空。随着检索源的增强,索引篇幅必然加大。如果坚持采用十三经统编方式,又无为读者着想的措施,必将造成海量数据堆积,其查检困难程度肯定会超过对原书的查找,得不偿失。目前市场上的机编新索引,往往有这种令人哭笑不得的状况。当然,这本索引仍有几个高频辞汇,如“子曰”、“象曰”之类,尚有改善余地,方案亦已成型。但改善的前提是要符合使用者的习惯,要尊重科学逻辑。考虑到十三部经的相互印证查找,正如汉宣帝所期“诏诸儒讲五经同异”(《汉书.宣帝纪》),很有必要。故文史院本索引附编有针对十三部经的统一字表,一个以四角号码为序,一个以笔画笔顺为序。读者通过其中任何一个字表,都可以得到该字在十三部索引中的全部位置,从而弥补分经索引的美中不足。当然,最便捷有效的是使用朱邦复先生主持研发成功的“汉文史资料库”。本书中另附一页《十三经索引统计表》,提供许多不易见的数字,或许会引起读者的兴趣,或许是新研究课题的起点。数字历史学、数字文学和数字语言学都已悄然兴起,数字文献学出台,还会久吗

第二,清嘉庆二十一年,江西巡抚阮元以家藏十行宋本的十一经,加入更早的北宋苏州刊本《仪礼》和《尔雅》,并参照他自己的《十三经注疏校勘记》,编成《十三经注疏》,堪称学林善本。其原本经世界书局缩版影印,中华书局订正了一些误漏后于1979年再次影印,至1998年又有浙江的影印本。文史字本索引以阮元编辑的《十三经注疏》为底本。考虑到底本异体字的繁复情况,如果从文字学角度出发,可以原字照录,保存可靠的原始资料,但会造成索引的严重割裂,一字两处三处,给使用者陡增不便。因此在严格控制下,对部分异体字,像“群”和“?”,“?”和“恒”,“?”和“昏”,“?”和“?”,“?”和“?”,“?”和“?”,“厩”和“?”,“厨”和“?”,“柰”和“奈”,“却”和“?”,等字进行了必要的统一。对这类异体字在索引字总表上标出某字见某字,使被归并的异体字,不致沉埋湮灭。在句读方面,考虑到本索引采用最周到的逐字索引方式,分歧的断句也不可能造成漏检,在句读处一律改作“。”。对少数句读过长和过短的句子,区别“句”和“读”不同情况,在不违语义原则下,适当做调整,做到能提供更多信息。分段标题处置除依据底本外,汲取参照学者研究的部分成果。为方便查找,避免重复,节约篇幅,也进行了一些新的加工。比如《诗经》的小标题改后置为前置,《周礼》《春秋左传》的小标题采取就地另起行的方式,《尔雅》的分段格式采取了限制方法等。经文正文的小标题使用黑体字印刷,单行列于文内,以求醒目。对于底本所附与正文有关考订,在充分考虑用字的分歧、尽量尊重底本的原则下,适当采用,但不增设异文和小注,避免繁芜等等。总之,对原文采取严格审慎的原则,方便读者是根本的目标。排列于每部索引之前的经文页面,其右侧数码为本页行数,其左侧数码为影印阮元底本某页码开始的位置;每页书眉按常规标有该经经名、该经索引页码和该篇篇名等等。

第三,叶老在《自序》中曾说:“四角号码检字法已有国际地位,为学者所称道,此书列次宜采用之”。遗憾的是“排植已达十之八,未能易辙耳”。时过七十年,这本新索引,完全依照叶老的宏见,采用王云五先生的四角号码检字法排列,并设有按四角号码和笔画编制的索引总表,以利各有擅长的读者使用。我在此必须说明的是,王云五先生于1926年在胡适之先生帮助之下完成的四角号码检字法,对中国文化和科技事业做出过重大贡献。特别是在当今数字化 或称数位化 的大潮中,这一发明的地位和影响越来越重要。北京文信传文史院院长朱邦复先生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把第一个汉字系统装入了美国人发明的电脑,创造出世界上第一台中文电脑。他还发明了仓颉输入法,对汉字数字化也做出永垂青史的贡献。在汉字识别和理解系统里,打开了西方语言文字无法涉足的新天地。

《十三经索引》编制采用巨大压缩比的超大字库,使《尔雅》以及甲骨、金文、帛书、竹简一类“天书”仍得以字符状态高速准确的运行环境,居于电脑科学技术的最前列。这些新技术成果是由朱邦复先生和沈红莲女士提供的。据精确统计,此次编就的《十三经索引》,正式使用汉字6605个,参见字92个,总计6697个。在《国标汉字集》(GB2312)仅可找到4167个,其中有数百个被简化了的。天花水月的景观,谢灵运、庾信以来,百余位大师,行文吟诗,代有歌咏譬喻。如若假藉“标准字库”来处理这些珍贵古代文献,缺东错西,定如唐朝公亿乘所称“能使天花散地,水月澄空”而已。中华文化这个大宝库,中华古文献是核心,记录文献的汉字无疑为宝中之宝,我们当好自爱惜。随着电脑科技的前进,汉字在全面数字化之后,识别和理解的智能将一天天强大。中华文化随着汉字的振兴,前景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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