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碎片》一书作者张昌华是个澹荡人,也是个善写澹荡文的散文家。“澹荡”,又作“骀荡”,舒缓荡漾之意。马融《长笛赋》曰 “安翔骀荡,从容阐缓。”《青瓷碎片》47篇散文,字里行间,全都渗透、流露着澹荡的韵味。
《青瓷碎片》,几乎有一半文章,写的是重量级人物 顾维钧、傅斯年、叶公超、台静农、袁晓园、林海音、周而复、夏志清、余光中、鲁迅、胡适、苏雪林、吴作人等。面对这些重量级人物,昌华有好说好,有疵指疵。他在散文中围绕着人物的“性格核心”,多侧面地对人物进行描写。如写顾维钧的“风流”,外交风流,婚姻也风流;傅斯年的“顶真”,国事顶真,小事也顶真;叶公超的“超然”,既超然物外,又超然穷困……这样从“性格核心”出发写重量级人物的性格真实和历史真实,澹荡之气便洋溢纸上。他在散文中以简洁的笔法叙写人物的典型故事,以此表现人物的历史真实。写夏志清成名后还和胡适“较劲”,只因为当年胡适对他的沪江大学学历“透露出很大的失望”;胡适不鼓励他去哈佛、耶鲁读学位,他觉得不应该;“更不应该把我心爱的艾略特乱骂一顿”,夏志清的怨气由此郁结。因此,夏志清著作的《中国现代小说史》声誉鹊起后,尽管乃兄夏济安提醒他送一本给老校长胡适,他硬是“闻风不动”,仍与胡适“较劲”。昌华在叙说了这个典型故事后,以澹荡的心态写道 “夏志清在这件事处理上未免有点小气、小孩子气或执拗或大不应该,对胡适训诫的出发点缺少全面的理解。从另一角度审视,夏志清也有一份常人的心,既俗又可爱。”值此盛世,凡是心爱中国,对中国做过好事的人,不管他生前有过什么错失,如今都可以宽容对待之。傅斯年公开揭露、抨击孔祥熙、宋子文,蒋介石为孔祥熙说情,他当面顶了回去,这需要何等勇气;胡适在“五四”新文化运动中立了大功,其后,他对中国的文化建设、学术建设作出了重大贡献;新时期到来后,余光中眷念祖国,支持统一,一阕《乡愁》,闻名大陆;对于这样一些功大于过的名人,应该宽容。但是,有一类人,昌华坚决不写 汉奸、附逆文人、“台独”分子,他是横眉冷对,不屑在笔端提及的。而只要在民族大节上站得住,其余过错,可以宽容,这是昌华澹荡心态澹荡文的又一显著特点。昌华的澹荡心态澹荡文,至少是散文百花园中的一朵香花吧！
《青瓷碎片》张昌华著中国文联出版社
上图为袁晓园先生自制贺卡。选自《青瓷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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