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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张票

2005-08-08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尚劲 我有话说

一个地方,经济发展了,GDP数字攀升了,这个地方的人的生活是不是一定会改善,生活质量是不是一定会提高,发展的机会是不是一定会增加?答案当然是不一定。为什么?因为在经济发展成果与多数人可以享用到的成果之间,必须有某种确定的制度安排。这种制度安排,其实就是分享或共享经济发展成果的政治制度。这种制度

的存在,并非以经济发展成果的大小为前提;这种制度的存在,是社会公正与正义存在的前提。

不过,经济发展程度越高、成果越大,人们就越是能够发现和体会这种制度安排的必要性。当然,这种制度并非自天而降。近代以来,落实这种制度的最重要一环就是选举。选举,关系到这种制度安排的成功与否。8月2日,新华社记者有关河南省新密市岳村镇岳村村委会换届选举的一篇报道,为我们列举了一个这方面的实例。

今年4月,岳村举行第五届村委会换届选举。在初选中仅得140票的一个候选人,通过请吃饭、送烟、送钱(每人10元)等方法,最终获得了580票,超过在初选中领先的另一候选人280票。当选后,新的村委会主任并未兑现其在竞选期间的承诺,而村里在5月16日开打的一眼新煤窑,最终使村民们意识到这个常年在外地开矿的新村委会主任回来竞选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岳村地下的煤”。于是,一些村民――包括那些吃了、喝了、拿了的那些村民,开始举报新村委会主任在竞选期间的贿选行为。

一个村子,新开掘了一个煤矿,这会不会促进这个村子的经济发展?回答是肯定的。那么,村民为什么还要举报促成这个煤矿开掘的新村委会主任贿选,以图“废掉”这次选举,另选新人呢?新村委会主任违背承诺的行为,无疑让村民认识到了他们自己接受“贿赂”后所投出的选票,已经丧失了对由选票而决定的权力所应有的约束力;而没有限制的权力所具有的自利性,则必定会成为普通村民无缘享有经济发展成果的确定原因。由此,有瑕疵的选举,其所造成的损害,并不仅仅在于选举程序本身,更重要的是它会扭曲选举所产生的权力的性质,并最终使选举失去其应有的功能,进而成为无限制权力的一种装饰。

现代社会,我们每个人手里掌握着两张票,一张是钞票,用于市场上,通过我们把票投给那些我们满意的产品和服务,来决定资源的配置;一张是选票,用于制度安排上,通过我们把票投给那些最能代表我们利益的代理人,来决定权力的分配,从而在制度上保证我们能够得到我们在市场上所应得到的利益。恰当地使用这两张票,是使我们利益最大化的基本前提。这两张票,其间的关联性极大,然而,这两张票之间却是不能相互兑换的。如果发生兑换,其结果既会损害市场,也会戕害政治;这两张票,是我们自主选择的根据,是我们订立不同性质契约的根据。当然,一个可以让我们正确地使用这两张票的制度安排,是让那些大厂商和大人物平等与我们交易与协商的根本所在。

岳村村委会换届选举的过程说明,如果选票没有被正确地运用,那么,选票就失去了其对权力的限制功能,而这无异向腐败发出了邀请。腐败,则是阻断大多数人公正地享有经济发展成果的最大障碍之一。有先哲言,“有两种本性对世间事务存在着强大的影响,这就是野心和贪婪,一个是对权力的爱,一个是对金钱的爱”。是啊,经济再发达,财富再充裕,怕是也满足不了少数人的那“两个爱”。对此,我们从古今中外的事例中没少见识。如何限制那“两个爱”?无非是用我们手里的这两张票。所以,可别小瞧了这两张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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