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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下狠招――卡拉季奇被断后路

2005-08-26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本报驻贝尔格莱德记者 宋文富 我有话说

 

卡拉季奇(和平画)  

7月28日晚,面对美国新闻机构的摄像镜头,被海牙前南问题国际法庭通缉已达10年之久的原波黑塞族共和国总统,拉多万・卡拉季奇的夫人莉娅娜・卡拉季奇流着眼泪痛苦地表示:“我们全家不断受到来自各方的压力,我们的生存与生命受到了威胁,我们生活在担忧、痛苦和恐惧之中,因此在你(卡拉季奇)和家庭之中我不得不做出选择,我极为痛苦地、但真心地请求你,前往海牙法庭自首。”

10年时间徒劳追捕

卡拉季奇夫人的这一番表态,当晚立刻占据了世界各主要新闻媒体的显要版面和新闻头条。绝大多数人士对于这一消息感到吃惊,尤其是对于十分了解卡拉季奇夫妇的塞族人来说,更是感到无法理解。然而对于记者“为何对其丈夫发出这一呼吁”的提问,莉娅娜却不愿予以解释。即使如此,当地较为一致的看法认为,这是由国际部队与西方情报机构精心策划,企图利用亲情摧毁卡拉季奇,使其从心理与精神上被彻底击垮的一个阴谋。可以说,莉娅娜迫于压力而发出的这一请求,是迄今为止对卡拉季奇的最大打击。

波黑战争结束之际,1995年7月25日海牙前南问题国际法庭第一次正式指控,原波黑塞族主要领导人卡拉季奇与姆拉迪奇在数十个月围困萨拉热窝的过程中,犯有种族灭绝罪、战争罪和反人类罪。4个月之后,海牙法庭在第二张指控书上进一步补充,在塞族军队占领波黑东部城市斯雷布雷尼察后,卡拉季奇与姆拉迪奇在该市犯有种族灭绝罪和反人类罪。迫于国际社会的压力,1996年6月30日卡拉季奇将权力正式移交给波黑塞族实体政府普拉夫什奇副总统,同时并辞去塞尔维亚民主党主席的职务,但却时而在公众面前露面。直到第二年,迫于美国及西方各国的严厉警告,卡才正式开始了自己长达10年的逃亡生活。随即,海牙国际刑事法庭发出国际通缉令,要求拘捕卡拉季奇。1998年11月美国方面正式表示,悬赏500万美元以奖励追捕卡拉季奇有功人员。

为寻找和缉捕卡拉季奇,据初步估算,迄今国际社会已花费上亿美元,除多次动用多国部队对卡拉季奇可能隐藏的地点突击搜查之外,同时还动用了美国中央情报局、英国及其他国家安全机构的各顶尖情报人员。据当地媒体介绍,就在不久前,素有法国“詹姆斯・邦德”之称的菲利浦・罗恩多也参与了对卡拉季奇的追捕工作。这位法国情报机构的超级谍报员,因1994年抓获世界头号通缉犯――曾经制造过数十起恐怖事件的“豺狼卡洛斯”而闻名全球。然而,几年时间里,除缴获大量的武器和资料之外,依然是一无所获。除多国部队之外,在500万美元巨额悬赏的诱惑之下,长期以来在波黑境内活动有不下十几支来自各国的私人追捕小组,尽管各小组对获得这笔赏金均信心十足,但卡拉季奇依然踪影全无。

来自各方面的包围

自2000年之后,尤其是近两年来西方各国的认识更加统一,一定要缉捕卡拉季奇、姆拉迪奇等前南境内的主要通缉要犯到手。多国部队及来自其他国家的搜捕小组则更多地认为,卡拉季奇最有可能活动于萨拉热窝以东的塞尔维亚、黑山与波黑三地交界的维舍格勒、福查一带,尽管方圆不过百多公里,但由于山高林密,地形复杂,加上三地分属三个政府管辖,因此缉捕十分困难。随着时间的推移西方各国也逐步意识到,军事手段并不是万能的,卡拉季奇在塞族居民心目中的地位,以及他周围无时不在的强大保护网是导致卡能够自由生存的最主要原因。因此在直接搜捕成效不大的情况下,多国部队开始从瓦解与粉碎卡拉季奇的整个保护网络入手。

首先,迫于国际社会的压力波黑主席团对波黑刑法做出修改,特别通过的法律条款明确,任何对海牙通缉者的支持与帮助行动,均被认为是最严重的刑事犯罪行为。根据这一定义甚至可以解释,即使任何口头上的对卡拉季奇家人的信息传递,也将受到惩治。以后又专门就缉捕与送交被海牙指控的嫌疑犯问题,政府制定了特别法规。再者,凡是与卡拉季奇有过来往,或是怀疑其尚有来往的人士,不论其职位高低,均被多次传讯、盘问甚至拘留。出于对自己与家人安全的担心,许多人不但中断了与卡拉季奇的联系,有些甚至开始与西方情报机构合作,导致卡拉季奇与外界的联系大大减少。

去年以来,国际社会驻波黑机构将缉捕卡拉季奇的重点转移至切断卡拉季奇及其警卫的经济来源渠道。除了冻结卡拉季奇及其家人在波黑境内外的所有账户之外,同时并以强制性命令的方式,国际社会驻波黑最高负责人陆续解除了波黑塞族实体政府中,怀疑仍与卡拉季奇存在有联系的100多位政府要人的职务,同时并禁止他们在其他公共场所任职或参与活动。

“一个被吓坏的母亲”

卡拉季奇是一名虔诚的东正教徒,其母一直在他的老家黑山共和国境内生活,今年5月母亲去世而他作为长子却未能前往送葬,已经使他深感自责。目前自己家中除夫人莉娅娜之外,尚有一女一子,此外还有孙子和外孙。1992年初波黑战争开始,自萨拉热窝搬到20多公里远的帕莱居住之后,全家均一直在一起生活。但战争的残酷却始终使家人处于一种动荡与不安之中,因此对于家庭和亲人,卡拉季奇一直怀有内疚和极其难以割舍的亲情。

在军事、政治、经济等各种切断卡拉季奇与外界来往的工作完成之后,国际机构开始在卡拉季奇精神的最后寄托――卡的家人身上下手。整个战争期间,萨沙基本一直在自己的父亲身边长大,他习惯了父亲身边时常伴随着的警戒和卫士,与姐姐索妮娅・卡拉季奇不同,萨沙在当地居民中普遍获有好感。据消息,直到2000年原南联盟政权更迭,米洛舍维奇被送往海牙之后,卡拉季奇才很少与家人见面,而与家庭联系的唯一途径基本上通过儿子萨莎进行。相传这一期间内,萨莎经常以化名前往塞黑维亚、黑山以及波黑三处交界的三角地区,在那里与父亲见面并告知他家中的各种信息。

2003年国际社会驻波黑最高机构下令,冻结卡拉季奇的儿子萨沙・卡拉季奇的所有账户,限制其从事一切业务活动的可能。今年7月,以帮助其父亲藏匿为由,再次将萨沙拘留,关押在萨拉热窝附近的布特米尔欧盟军队的基地中达两个星期之久。尽管各方表示,关押期间萨沙并未受到任何虐待,但自从回到家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整天精神恍惚。据知情人介绍,这时的莉娅娜“如同一个被吓坏了的母亲”,加上担心家庭中的其他成员也有可能被捕或遭遇不幸,因此促使莉娅娜不得不出面呼吁,卡拉季奇应主动前往自首。

卡拉季奇是否会活着出现

自波黑战争开始,莉娅娜・卡拉季奇一直在原波黑塞族政府中担任卫生部副部长一职,以后又担任波黑塞族共和国红十字会主席、圣约万研究所院长,并长期在帕莱卫生院工作。在卡拉季奇的整个政治生涯中,其夫人莉娅娜可以说对他具重要影响。据传闻,1996年法国情报机构曾经与卡拉季奇进行过一次极为严肃和认真的谈话,当时法方同意,若卡拉季奇前往海牙,将在某些方面向其提供担保。然而就在事情基本谈妥之际,由于莉娅娜坚决反对,导致整个计划告吹。据了解这对夫妇的人介绍,一生当中卡拉季奇唯有一次没有听从夫人的意见,1996年6月卡拉季奇迫于压力退出政治舞台之际,当时莉娅娜坚决不同意将权力移交至普拉夫什奇副总统,但卡拉季奇并未理睬,最终卡拉季奇与普拉夫什奇在许多问题上矛盾激烈。

对于莉娅娜要求卡拉季奇前往自首的呼吁,目前西方社会较为乐观。他们认为,波黑目前的整个环境氛围,已经极大地压缩了卡拉季奇的机动空间。政治上他已被抛弃,几乎全部政治宣传与舆论均要求其前往海牙;经济上,除一切可能的资金来源正在被切断,其他可能的资金走向也正在被国际社会密切关注。因此,即使莉娅娜的呼吁,并不一定能够彻底摧毁卡拉季奇以隐藏与西方社会抗挣到底的决心,但肯定会使其自信心遭受极大打击。或是作为一个充满爱心的丈夫和父亲前往自首,或是以一个冷酷的塞族领导人的面貌继续躲藏,无论怎样其心理煎熬可想而知。

对于卡拉季奇夫人的自首呼吁,欧盟驻波黑武装部队司令、英军利克斯将军表示:“只要卡拉季奇一天未被送往海牙,我们就将一天采取进攻性措施。”尽管他并未详细解释,何为“进攻性措施”,但众多了解卡拉季奇的人士认为,随着国际社会从各个方面对卡拉季奇的紧逼,卡拉季奇躲过多国部队追捕的可能性已经越来越小,然而关键的问题在于,卡拉季奇是否有可能活着出现在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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