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内瓦是红十字运动的摇篮
话说1859年6月,瑞士日内瓦银行家亨利・迪南途径意大利北部的索尔菲利诺地区,恰遇法、意联军和奥地利军队在此激战,双方死伤达4万多人。目睹战后伤兵无人救护而被遗弃的悲惨场景,迪南出于人道主义,就地组织当地居民不分国籍地抢救伤员,历时8天。迪南于1862年出版了《索尔菲利诺的回忆》,叙述了战争给人类带来的伤痛,同时呼吁各国建立职业伤兵救护组织,以便在战时以中立的状态进行救护。
1863年2月,迪南在日内瓦成立了“伤兵救护国际委员会”,后来改称为“红十字国际委员会”(CICR)。1864年8月召开的外交会议签署了第一部旨在保护战地伤兵的国际公约《日内瓦公约》。
我们现在所说的国际红十字与红新月运动由三部分组成。第一部分是上面提到的“红十字国际委员会”,它是一个由瑞士人领导的,独立于瑞士政府之外的瑞士民间组织,也是《日内瓦公约》的法定监护人。其主要职能是负责在发生战争和武装冲突时,依据《日内瓦公约》所赋予的权力和职责,以中立的身份对伤员进行保护和救助。第二部分是总部在日内瓦的“红十字与红新月国际委员会”,它是一个由各国红十字会和红新月会组成的联合组织,也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人道主义组织。它的职责是促进和协调各国红会开展自然灾害救济,提供其他人道主义服务,改善最易受到伤害人群的生活。第三部分是红十字运动的主体――各国红十字会和红新月会。目前,世界上有192个被正式承认的国家红会。各国红会依据红十字运动的基本原则和自身章程,在本国境内开展人道主义服务,并在国际防范围内相互支持和协作,共同维护世界和平。
国际红十字与红新月运动遵循“人道、公正、中立、独立、志愿服务、统一和普遍”等七项基本原则。运动的最高审议和决策机构是每四年召开一次的“红十字与红新月国际大会”。除上述三部分外,所有《日内瓦公约》的缔约国政府均可参加大会。中国红十字会于1904年3月10日在上海成立。
红十字标志历经百年
百余年来,不论是在硝烟弥漫的战场,还是在发生自然灾害的城镇村庄,都可以看到红十字和红新月为标志的人道救援人员在救助伤病员和受灾民众。然而,在1864年《日内瓦公约》制定之前,各国军队医务部门及其设施等均采用不同颜色的旗帜作为标志,混乱的标志不仅得不到交战方的承认,而且还常常导致人道主义救援人员伤亡事件。鉴此,红十字运动的创始者们提出使用一个统一的标志,它应该式样简单且易于识别,并得到世界各国的普遍接受和法律保护。1864年8月在日内瓦召开的日内瓦外交会议签署的《日内瓦公约》规定所有国家都使用白底红十字标志。该标志与瑞士国旗颜色恰好相反,以此向红十字运动的发祥地瑞士表示敬意。它是为战时医疗与救护人员的设施而确定的保护性标志,标志的使用长期被国际承认并具有法律效力。
然而,在百年的国际红十字运动中,红十字标志并没有完全得到遵守。1876年爆发的俄罗斯与土耳其的战争中,土耳其认为红十字标志有违土耳其人的宗教信仰,采用了红新月标志作为人道救援人员和设施的标识,同时宣布仍然尊重保护敌方受红十字保护的救援人员、车辆和设施。尽管两种标志会造成混乱,但红十字国际委员会仍建议在交战期间“暂时”接受红新月标志。到了1899年,红十字标志的统一性又受到另一次挑战,伊朗节外生枝,提出以红狮日(红色狮子和太阳)作为人道主义标志。鉴此,在1929年召开的红十字外交会议上,明确重申红十字标志不具有任何宗教色彩,同时红新月和红狮日标志也被正式承认为具有法律效力的标志。1980年,伊朗宣布废止红狮日标志,承认并使用红新月标志。1986年在日内瓦召开的第25届红十字国际会议上,红十字与红新月标志在新章程中取得了同等资格,成为军队医务部门的特定标志,也是各国红十字会或红新月会的专用标志。总部在瑞士日内瓦的红十字会和红新月会国际联合会是惟一可以同时使用这两个标志的组织,至于红十字国际委员会则继续使用红十字为其惟一的标志;各国的国家红十字会则必须在红十字标志和红新月标志二者中选择其一。目前,使用红新月标志的国家近40个,140多个国家使用红十字标志。中国红十字会从成立至今一直使用红十字标志。
值得一提的是,对国际红十字运动应该使用什么样标志的争论一直没有停止。除红十字、红新月和红狮日外,百年来,至少有十余种标志被一些国家提交国际红十字大会,包括红十字和红新月合二为一、红犀牛、持刀的红雄狮、红色血滴、红色轮盘、红杉树等等,但都未被采纳。
“红水晶”命运难卜
此次讨论增加一个人道主义标志实际上是为将以色列一个国家纳入国际红十字运动而努力。1949年建国以来,以色列使用的标志既不是红十字,也不是红新月,而是“红大卫盾”,以此来凸显犹太民族的特色。以色列与巴勒斯坦和阿拉伯世界战争和武装冲突不断,“红大卫盾”标志自然不会被阿拉伯国家所接受,而以色列则固执己见,成为国际红十字运动的一个老大难“问题”。1992年,时任红十字国际委员会主席的索玛汝加先生根据国际红十字运动章程,提出增加一个附加标志的倡议,并为新标志提出四项条件:改善战争状态下所有受害者状况;让不愿意使用现有标志的国家参与国际红十字运动大家庭;任何国家都可在“特殊的情况下暂时”使用新的标志;仅此例外,今后不再增加任何标志。在上述四项原则的基础上,有关组织进行了多方的咨询和调查,以确保新标志不带有任何宗教、政治和种族色彩。新标志的可行性研究包括图形设计,颜色和图形比例,还在瑞士军队中进行“实战观测”,未来的“红水晶”将与目前的红十字与红新月标志大小相等。此外,国际红十字运动还要求任何国家和国家红会不得改变现在使用的标志,红十字国际委员会和红十字与红新月国际联合会也不改变其名称和标志。
近来,巴、以局势有所缓和,尤其是以色列从加沙撤离,被认为是一个积极的信号。在以色列的呼吁下,瑞士促成了本次“非正式磋商”的召开。尽管如此,“红水晶”命运如何尚难定论。首先,由于以色列在巴勒斯坦被占领土上的所作所为激起阿拉伯世界的广泛愤慨,积怨过深,实现民族和解绝非一蹴而就。即使有美国在背后施压,如美国红会自2000年开始就不向红十字与红新月国际联合会缴纳会费并威胁减少对红十字国际委员会的捐助,广大的阿拉伯国家也很难达成一致,支持为以色列“一个国家”而增加标志。其次,作为《日内瓦公约》发起国,瑞士希望在今年10月份召开一次外交会议以解决第三标志问题,但由于国际红十字运动内部意见分歧过大,会议被推迟到今年年底前举行,但外交会议究竟能否在年底前召开目前还不能确定。最后,即使如期于年底前召开外交会议,“红水晶”能否获得国际红十字运动三分之二成员的赞成,人们将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