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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碎片折射百年中国

2006-01-09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符马活 我有话说

湘军悍将胡林翼某次在长江水道中遇一英国火轮。火轮逆流而上,迅速超越了湘军水师,激起的波浪,将一条船都掀翻了。胡林翼登时昏厥,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天要变了”。实乃谶语,晚清至民国,整个一部

近代史,真可谓是一部“变天”史,亦可谓是伤心史:自1840年以来,近代中国举步维艰。马克思当年评价中国说:一个人口占世界三分之一的幅员辽阔的帝国,不顾时势,仍然安于现状,由于被强力排斥在世界体系之外而孤立无依,因此,极力以天朝尽善尽美的幻想来欺骗自己,这样一个帝国,终于要在一场殊死搏斗中死去。李鸿章亦曾言,清王朝面临的是“三千年未有之变局,三千年未有之强敌”。

让我们透过《禅机:1840―1949中国人的另类脸谱》,来看看这个大变局。

英使马嘎尔尼出使中国,曾在其书中描述国人当时的卫生状况:“他们穿的是小亚麻布或白洋布做的衣服,非常脏也很少洗,他们从来不用肥皂。他们很少用手绢,而是随地乱吐,用手擤鼻子,用袖子擦鼻涕,或是抹到身边的任何东西上。这种行为很普遍……”

这是我们过去时代的一个缩影,一种隐喻,一段隐痛,一种挥之不去的耻辱。

近代中国,遭遇三千年未遇之大变局,其狂烈激荡,至今读来若置身其中。这一百多年的历史,充满了黑暗、耻辱、斗争、彷徨,充满了血与火、灵与肉、英雄与狗熊、光荣与梦想、尴尬与冲突。这一百多年,有盗火者为我们照亮前路,有窃国者将我们带进深渊;这一百多年,我们经受了难以承受的失败,也迎来过并不可靠的胜利;这一百多年,我们一次又一次地在审视、重估、颠覆、摧毁,然后又在一片废墟上重建自己的价值理想和生活世界。

一个多世纪以来,一代又一代仁人志士为了国家的命运,为了这个东方文明的伟大复兴而奋斗不已。他们生于忧患,在难以想象的深重的民族苦难中,以极大的坚韧、勇气和担当精神,将中华民族推向前进。鲁迅先生就说过:“中国自古就有为民请命的人,就有舍身求法的人,就有埋头苦干的人,这就是中国人的脊梁。”

1898年9月24日,谭嗣同在“莽苍苍斋”被捕。四天后,谭嗣同在菜市口法场就义。在刑部狱中他给梁启超的绝笔书中写道:“嗣同不恨先众人而死,而恨后嗣同死者虚生也。啮血书此,告我中国臣民,同兴义举。”这是知耻而有大勇。

辜鸿铭在北京大学任教,梳着小辫走进课堂,学生们一片哄堂大笑,辜平静地说:“我头上的辫子是有形的,你们心中的辫子却是无形的。”闻听此言,学生一片静默。这是知耻而有大智。

梁实秋回忆梁启超讲杜诗,讲到“剑外忽闻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这几句,“先生又真是涕泗交流之中张口大笑了”。这是知耻而有大悲。

自1935年至1944年,青年翻译家朱生豪积十年之力译莎士比亚,终因贫病交迫,心力交瘁而死,年仅33岁。如此奋力,皆是“因为某国人曾经说中国是无文化的国家,连老莎的译本都没有。”这是知耻而有大爱。

当下,也许是一个需要从经验主义重溯回理想主义的时代,我们需要重新回到自己的历史中,寻找自己的源头,一种充满生命力、活力和创生能力的本源性的东西。从那些黑暗、耻辱、光荣与梦想的历史大变局中重新审视我们的来路和去路

《禅机:中国人的另类面孔》是一部浓缩的近代史,作者在黑暗的落满灰尘的角落里,将那些历史的旧货重新挖掘出来,擦洗,打磨,让它恢复历史的幽光,都只为让那段历史更清晰,那种耻辱更刻骨,那种鞭打更见血,那段生活更真实,那些细节更丰满。

《禅机:1840―1949中国人的另类脸谱》

朵渔编广西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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