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1月7日,是信奉东正教的塞尔维亚居民们最为隆重的圣诞节欢度日,今年也不例外,大街上彩灯闪烁,孩子们手拿气球,争抢着与圣诞老人合影留念。中午12点整,贝尔格莱德烤匠联合会的师傅们将刚刚烤好的圣诞面包,推到市中心已等候多时的上百名老人和孩子中间,按照古老的传统习俗,师傅们将圣诞面包掰成小块,分
保留至今的古老传统习俗
作为一个古老教派,由于恪守古老的尤里亚诺历,因此俄罗斯、塞尔维亚、格鲁吉亚一带东正教的圣诞节要比天主教的12月25日晚13天,每年的1月7日才是东正教信徒们最为隆重的纪念节日。与俄罗斯等其他民族有所不同,除了其所具有的宗教意义外,塞尔维亚人在欢度这一节日时,更多地将其与新一年的开始联系在了一起。据当地《政治报》的统计,有46.2%的被调查者认为,之所以在这一天进行庆祝,并非因为宗教原因,更多的是对本民族一些民俗与传统的继续,是新的一年的开始。最让当地文化界人士感到欣慰的是,随着年复一年节日的庆祝,在广大中小城镇和农村等地,许多塞尔维亚民间一直延续至今的古老传统习俗得以完好保留。
作为当地居民最为隆重的节日,还在1月1日之前,各家各户便开始忙碌起来。打扫房间、杀猪宰羊、烹制各种食品,根据传统说法,圣诞节过后的三天之内,家中不得动锅灶,房间里的任何东西都不能挪动,甚至连被褥也无需叠放。因为家人们相信,这几天祖先的灵魂正在家中的每一件物品间游荡,只要不惊扰他们,就能够保佑新的一年里全家幸福与平安,因此吃穿用所有一切,都必须在节前准备妥当。
圣诞节前日的准备
最为忙碌的就是1月6日圣诞节前的这一天。早晨,天刚刚亮全家就得起床,家中的全体男性都要到树林里去,砍伐节日期间生火所需的大量树枝,通常人们均使用幼小的橡树或栎树,但在塞尔维亚的某些地区也使用松树或柏树树枝。在林中找到较为适合的树木后,大家首先面朝东站立,手划十字进行祈祷,祷告三次之后再开始动手,而且三斧就应将整棵树砍倒。人们通过这些举动来重复圣经中的故事:耶稣降临时,圣约瑟抱回木柴,在寒冷的石洞中点燃了温暖的火焰。斧子劈下的木屑要带回家中,放在酿制奶酪的木盒里,预示着今年一年的奶酪都会像木屑一样厚重。
当男人们在树林里砍伐树枝时,女人们则开始在家中准备晚间全家聚餐用的各种素食食品。首先她们必须在清晨到井边将足够的清水拎入家门,根据传统习俗,整天时间内全家只能使用清晨拎入的清水。接着她们还要喂饱家中饲养的各种家禽和牲畜,以便晚间全家人能够不受打扰地安安静静吃一顿晚饭。有趣的是,在许多地方这一天时间内不能给狗喂任何东西,否则新的一年里它将会十分暴躁。
由于圣母玛利亚是在伯利恒一家私人旅店马厩的干草上生下的耶稣,因此傍晚时分各家还需将一些新鲜干草铺在屋内的土地上,将4个核桃摆放在房间的4个墙角,象征着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的上帝掌管着东、西、南、北各个角落。晚间时分,锁好房门,点燃蜡烛,将屋内的食品与各个角落抛撒上神香,端坐在铺满干草的土地上,旁边是橡树枝燃烧时噼啪作响的熊熊火焰,全家人庄重地开始了丰盛的圣诞节前夜的素食晚餐。
晚餐中除面包和葡萄酒等食品之外,还应必备有祖辈们拓荒年代最经常食用的大豆,以及象征着全年五谷丰登的核桃和李子干。餐桌上必须摆放有一盘郁郁葱葱的绿色麦苗,象征着全家与大自然一年期间生机盎然。禾苗中间摆放有一支蜡烛,直到耶稣降临之时,蜡烛需一直点燃。
打喷嚏以祝全年好运
1月7日,天还不亮家中主妇就得赶紧起床,前往事先抛撒过谷粒的水井或其他水源,在太阳升起之前将未曾动用过的“净水”提回家中,随后换上干净的传统节日盛装,点燃圣烛,唱起祝福歌曲,在极为隆重的气氛中开始烤制象征耶稣身体的圣体面包。
如同耶稣出生后,几位智者从东方而来,并给耶稣带来了黄金及其他礼物,因此圣诞节这天第一个走进家门的人也被称为智者或是报喜神,通常由一位男孩担任,意喻着全年里他将给家庭带来安宁与好运,整天都会被家人捧为上宾。
前往教堂礼拜之后,圣诞日午餐可以说是一年中最为热闹和丰盛的一次聚会,全家人都应到位。午餐开始家中最长者将圣体面包掰成小块,第一块献给上帝,第二块献给前来的智者,第三块递给过往的客人,然后再将面包掰给家中的每一位成员。通常面包中要加入一枚硬币或是金币,获得者将是今年年内最为有福气的人。根据这一习俗,因此贝尔格莱德烤匠协会的师傅们每年都要在贝市中心分发面包,由此出现了本文开始时的那一幕。各个家庭有时还要将面包浸泡在象征耶稣血液的红葡萄酒中,标志着全年期间,全家都会十分和睦。此外,在塞尔维亚的许多村庄中还相信,圣诞节这一天打喷嚏将会给家庭带来好运,因此这一天里至少应打响一个喷嚏。
现代城市生活的局限
圣诞节过后的第二天,是人们走亲访友、相互串门和拜访的日子。而到了1月9日,各家就会将地上的干草或烧剩下的树枝搬出房间。烧焦的木炭留作药品使用,而干草则拿到果园,去捆绑过冬的果树,或是撒在来年准备耕作的农田里。1月10日一般被称为“女性圣诞节”,因为家中还剩有为节日准备的食物,辛劳了一年的家庭女性,可以在这一天围聚在一起,欢笑、跳舞、打闹,尽情地享受着一年到头后的乐趣。
由于现代生活的局限,因此城市居民就不得不对这些传统的习俗进行改造与变动,除了分发面包之外,一些餐馆在圣诞前夜还免费分发鱼汤、各种素食食品等等。一些社会名人、音乐家都会前往敬老院、孤儿院等地,给老人和孩子们分发礼物,无偿演奏钢琴、小提琴等等。正在自由市场购买橡树枝的米利沃耶老人对记者说,“和平、友情、尊重和幸福是圣诞节时人们最大的祝愿,家里最小的8岁孙子是过节的最大受益者,我们将稍做一些安排,让小孙子圣诞节时第一个走进家门,这样一整天他都会成为家中最高兴的人。”
米拉・西米奇老妇人说,“遗憾的是不能象过去在农村那样地过节了,但我们还将尽可能地按照传统方式,橡树枝、干草、面包、丰盛的午餐等等,这些都不会缺少,然而最重要的是全家人能够坐在一起,感受一年后的天伦之乐。”
在贝尔格莱德的大街上,两个小孩正在认真地听街头乐队演奏传统塞尔维亚乐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