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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完的莫扎特

2006-02-09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赵鑫珊 我有话说

爱因斯坦拉得一手好小提琴。他最热爱的作曲家便是莫扎特。因为只有天才才能真正理解天才,激赏天才。

有人当面问爱因斯坦:

“死亡意味着什么?”

“哦,死亡就是意味着再也听不

到莫扎特音乐啦!”

1756年1月27日,莫扎特诞生在奥地利的萨尔茨堡。今年世界许多地方都在这一天举行了音乐活动。因为今天他的曲子还在安慰亿万人(不分种族、国籍、男女和处的时代)的灵魂,给他们以安宁、和谐、甜美和鼓舞。我就是被安慰的一个。许多年,我伏案握笔写作到深夜,用的背景音乐常常是莫扎特。当响起慢板乐章,我就会缓缓地放下笔,抬起头,看看窗外夜空的星星,对这位作曲家心怀感激之情。这时候,我就会想起陶渊明的诗句:

“其人虽已没,千载有余情。”

所以我怀念莫扎特,感谢他,并不限定在某年某月某日,而是一年四季,不分白天黑夜,也不分刮风下雨。

纪念莫扎特有各种形式。演奏他的作品,通过媒体,把他的音乐传播世界每个角落,是主要形式。因为音乐是听觉的艺术。但这还不够。还要出书,发表研究论文,写纪念文章。因为莫扎特是说不完的。人性说不完,所以莫扎特也说不完,因为他的音乐还是旋律化的人性,是人性的优美回响。

远的不说,二战以来这半个多世纪,全世界有关他的传记(包括他的书信集)和研究论著至少出了百种,千种。

今天在我的书架上,除了他的一些乐谱,便有8本关于他的书:E.BPom《莫扎特》,1946年,英文版;

H.Mersmann选编《莫扎特书信集》,1972年,英文版;

W.J.Turner《莫扎特:其人及其音乐》,1938年,英文版;

E.Lauer《一位未被认识的莫扎特》,1958年,德文版;

《如果莫扎特写日记》,1955年,德文版;

W.Hildesheimer《莫扎特》,1982年,德文版;

吉田秀和《莫扎特》,1972年,日文版;

E.Schenk《莫扎特》,1990年,德文版。这最后一本(共661页)写得很详尽,扎实,作者Schenk是莫扎特同乡,1938至1971年任维也纳大学音乐学教授,是研究莫扎特的专家。该书一出版问世,第二年便重印。最近我的德国朋友告诉我,为了纪念莫扎特诞辰250周年,该书已推出新版。

在日本,莫扎特音乐的发烧友特别多。据说吉田秀和的《莫扎特》也在最近推出了新版。

在西方有门学问叫“莫扎特学”,就像我们“红学”。仅有关莫扎特的《年鉴》便有多种,研究论文很专,很细,包括莫扎特的病和他的死因,以及通过DNA鉴定,企图确定莫扎特头骨的真伪。

在当今世界,比起研究拿破仑、希特勒和爱因斯坦的传记来,有关莫扎特的书只会多,不会少。因为这位天才作曲家的作品今天还活在我们中间,成为我们的同时代乐曲,他的音乐同我们的心脏在一起跳动。这种共鸣现象使我想起谢灵运的两句:

“谁谓古今殊?异代可同调。”

在我的书架上,还有我自己的一本专著《莫扎特之魂》(1996年,上海音乐出版社,529页)。总共印了4万册。

在书中,我说过,如果要我用一个汉字分别来概括贝多芬和莫扎特音的乐艺术世界,我就会用“力”字以及用“和”字。莫扎特音乐的精髓仅一个“和”字,而贝多芬音乐则是一个“力”字。

这个“和”字对中国人是非常亲切的。所以中国人从骨子里很容易接近莫扎特,并视其为至爱亲朋,他乡遇故知。指出这一点,是我撰写这本书的主题和着眼点。

在中国古代哲学史上,有几个关键词,“和”便是其一。

《吕氏春秋》有言:“凡乐,天地之和,阴阳之调也。”

说得多到位,多高屋建瓴,真是一语胜人千百!我以为,这也是我们中国人感受、把握和理解莫扎特音乐的一把钥匙。

经常受到他的音乐陶冶,人格会健全、和谐,少病态、分裂。――这也是我本人将近半个世纪的体验。一般来说,我有两个赵鑫珊:一个较好,另一个较坏。当我同莫扎特在一起的时候,好的赵鑫珊便占上风,坏的赵鑫珊即受到压制,逃走了,不敢露面。

培养、铸造和谐的人格和人生是莫扎特音乐最大的伦理功能。这属于修身的范围。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构建和谐社会、和谐世界的好路线。

没有和谐的人,何来和谐社会?看来,对于21世纪的中国和整个世界,莫扎特音乐都具有现实意义。

在书中,我特别推荐他的钢琴协奏曲慢板乐章。因为“和”的味道特浓。

中国古人有言:“琴者,禁也。禁邪归正,以和人心。”

说得多到位啊!又是一个“和”字!

萨尔茨堡,莫扎特生活过的粮食街9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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