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蒙的时候正是革文化之命爆发的岁月。尽管我的父亲念过好几年的私塾,但是也不敢教我《三字经》、《增广贤文》、《百家姓》之类的传统启蒙经典,自然也无法看到这些读物。说句真心话,在那样政治高压和教育熏陶下,我也相信了传统启蒙读物都是宣传封建主义的“大毒草”。
打倒“四人帮”,反文明的“文化
同伴的哥哥在镇上工作,因此他比我们要见多识广。他听了我的话,就说现在镇上有《百家姓》的油印小册子卖,销路挺好的。我们也可以油印些《三字经》呀,这样我们不仅有了《三字经》,还可以把剩余的拿到镇上去卖。当时我和另一个同伴正在村上的小学里教书,钢板、铁笔、蜡纸、油印机什么都有。我和教书的同伴立即答应了。
事不宜迟,我们就立即动起手来。我和教书的同伴分头刻钢板,那位同伴负责油印。从上灯时分开始,一直干到东方发白。我们终于油印了100本《三字经》的小册子。望着这散发着浓浓油墨香味的“出版物”,我们没有一丝困意,反倒兴奋不已。我们各自像挑选宝贝似地选了一本粗糙的小册子,郑重地写下姓名和时间。可惜后来进城,将这珍贵的《三字经》丢失了。我只记得那是在1977年早稻刚刚返青的季节。
另外97本《三字经》打好包由负责销售的同伴提走了。一个星期过后同伴喜滋滋地告诉我们,97本油印的《三字经》全部卖光了,所得48元5角。48元5角!这笔钱在当时我们的眼里可是一笔“巨款”啊。我们将油印的墨、纸张等成本扣除后,每个人分了15元钱。这15元钱相当于我教书的两个月“薪水”。
现在我的书柜里有好几个版本的《三字经》、《增广贤文》、《幼学琼林》、《弟子规》、《声律启蒙》、《千家诗》等传统启蒙读物。我的儿子愿意看哪一本就挑上哪一本看看。说真的我好羡慕现在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