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二冬教授近影
永不改变的追求永不放弃的爱
孟二冬同志爱人、北京大学社会科学部副部长耿琴
在老孟眼中最金贵的是书,生活中可以缺这少那,哪怕寒酸窘迫,但书不能少。1994年,老孟博士毕业留在北大工作,1995年,我也放弃了副研究员的职称和三居室,从烟台来到北大,先住在10平米大的筒子楼中。搬家过来时,家具和书装了一辆8吨的大卡车,但房子空间实在太小,只能把书留下来。为了能塞下老孟的书,我们就把书桌的腿卸掉,全部用书做腿。睡觉的床是用两张单人的高低架床拼在一起的,底下一层睡人,上面全部放书,经常担心床会塌下来。
“惜时如金”用在老孟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他把时间看得极为宝贵,恨不能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看书、写书和教书方面。这么多年来,他没有假期,没有星期天,每天晚上,十二点多才睡觉,早上四点多又起来了。我睡觉前看到的是他坐在书桌前笔直的背影,早上睁开眼,看到的还是那个笔直的背影。这么多年了,老孟实在是太累、太累了。
老孟在新疆发病后,回到北京,住进了北大医院,当时的情况十分危急,病情每分钟都在加重。我从一知道老孟的病,心里就抱着一个信念:决不能放弃,坚决要求手术,我相信北大医院的大夫能救他。
老孟第一次手术后,我和女儿商量好一定要用亲情和爱给他生活的信心,我们三口共同与病魔搏斗,与命运抗争。他手术醒来后,我进入重症监护室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年近八十岁的老父亲,通过媒体知道孟二冬的情况后打来电话说:“二冬,你是好样的,我们为你感到骄傲。”老孟生病以来,不仅北大的领导、老师和同学同事看望他,陪护他。远在新疆石河子大学的,我们母校宿州师院的,烟台大学等我们的老邻居、老同事、老同学及他的众多学生都前来看望。我们的老班主任,一年多来专程4趟来看望我们。与我们失去联系多年现在东北的老同事到处打听我们的地址,从东北三次来看望,鼓励我们。
老孟虽然整天忙于工作,但他是一个极其疼爱女儿的好爸爸。老孟只要有时间,就会和女儿去游泳、放风筝、打球、下棋,希望孩子能热爱生活,全面发展。女儿念中学时,一段时间喜欢天文知识,他整整花了自己一个月的工资,不仅为女儿买了天文望远镜,还买了显微镜,让女儿从宏观到微观,学会观察,认识世界。由于老孟一直很忙,他很少过问女儿的生活和学习,可他的一言一行始终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女儿,他勤奋严谨的治学态度,至仁至爱的精神品格,对人生境界的审美观念,在病中表现出来的顽强生命力和意志,都将会成为女儿一辈子的精神财富。
老孟现在还住在医院里,虽然他意志顽强、精神乐观,但我深深了解他内心的痛苦:几十年来,如饥似渴、如海绵吸水般积累的一肚子学问,不能传授给学生,做了一半的项目都搁置在那里,他是多么的焦急和遗憾啊!老孟生命的价值正是通过教学和科研来体现的。所以作为妻子,我还要继续用爱和努力,帮助他早日康复,重新走上讲台。
老孟的成长,是我们党几十年哺育的结果,是北大百年的学术传统培育了他,他既有风骨又充满灵性的品格正是北大精神的浓缩,他是北大几代知识分子中的普通一员,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一个教师应该做的。
为人师表品德高尚
北京大学校长、院士许智宏
孟老师二十几年如一日,潜心学问、刻苦钻研、严谨治学、热爱学生,默默地、一丝不苟地履行着一名高校教师的职责。他深深地热爱教师的岗位,把教师的职业当作毕生追求的事业,全身心投入。他埋头于中国传统文化研究,在人文学科的基础研究领域取得了突出的成果,撰写了多部学术著作,其中,100多万字的《〈登科记考〉补正》是一部难能可贵的资料性著作,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孟老师凭着自己踏踏实实的工作作风、助人为乐的高尚人品和出色的工作成就,赢得了学生们的尊敬和爱戴,获得了同仁们的尊敬与好评。
2004年3月,孟老师主动要求加入了北京大学对新疆石河子大学的支教队伍,开始在新疆石河子大学中文系任教。在支教工作初期,他开始感到身体不适。但他毫不顾及身体状况,继续坚持授课,虽然病情不断加重,可他仍旧将最好的精神面貌展现在师生面前。这种带病坚持认真工作的精神深深地感动了同学们。
2004年4月27日,孟二冬教授不幸病倒,住进了石河子大学附属医院,被诊断为食道及气管肿瘤,病情非常严重。得知此事,我们立即作出接孟老师回京救治的决定,迅速组建了由学校领导牵头的紧急救治小组,联系医院、专家,制订救治方案,尽一切努力抢救孟老师的生命。
透过孟老师的事迹,我们能够感受到他崇高的精神境界。在平淡、平和、平实中体现出的一个真正的学者淡泊名利、以学问为乐的境界,一个教育工作者矢志育人、为职责可弃生命的境界,一个唯物主义者乐观豁达、无惧病痛和死亡的境界,尤为真切地感受到了一名优秀共产党员教师献身于党和人民教育事业的高尚情操。
近两年来,孟老师已接受了三次大手术,但仍以坚强的毅力和乐观的态度坦然面对病痛的折磨,坚持课题研究和指导研究生工作,并让自己的博士研究生去石河子大学为本科生开设讲座,继续自己暂时中断的事业。
孟二冬事迹的出现,不是孤立的、偶然的。他是我们党培养出的新一代知识分子的优秀代表。改革开放以来,蓬勃发展的社会主义科学事业和教育事业,为孟二冬这样的优秀知识分子提供了成长的环境、锻炼的土壤和实现自身价值的舞台。同时,孟二冬在深入钻研中国传统文化的过程中,也深刻领悟到了民族文化的精髓和百年北大的精神特质。“以天下为己任,与民族共荣辱”的历史使命深深地镌刻在他心中,在他看似平凡的事迹中,生动展示了中国当代知识分子追求真理、甘于寂寞、乐于奉献的精神,教书育人、献身科教兴国事业的爱国主义情怀。他身上所反映的崇高精神和人格魅力,正是百年北大精神在当今时代的浓缩和体现。
为了宣传这种具有时代意义的精神,在2005年4月30日纪念校庆107周年和北京大学、北京医科大学合并5周年的晚会上,学校特意邀请孟老师和他的主治医生讲述了他们的共同经历。他们的真情讲述感动了在场的每一位师生。许多被孟老师事迹感动了的、并不认识孟老师的学生自发地到医院看望他。北大新闻网开辟专栏介绍孟老师的事迹后,连续三周该专栏文章的点击率位居十大新闻之首。
用心血做学问用生命写文章
北京大学中文系主任、教授温儒敏
孟二冬老师是我们的同事,他在北大中文系任教10多年来,是同行眼里认真踏实的学者,是学生眼中宽厚的师长和朋友。
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孟二冬在从安徽宿州学院毕业留校做管理工作时,就抱有对学问的热爱和继续求学的理想,是发自内心的学术追求促使他来北大进修,在古典文学研究专家袁行霈先生指导下研修唐诗。1985年他又放弃稳定的工作,考上北大的硕士研究生,从此全身心地投入到他所向往的学术事业。1988年孟二冬硕士毕业,到烟台大学任教,分居两地的家人终于团聚,又分到成套的住房,足以安居乐业了,但三年之后他再次告别妻女,第三次到北大,攻读博士研究生。如果没有对学问的热爱和追求,孟二冬就不会历尽艰辛,忍受与家人离别的寂寞,放弃优越安稳的生活,一次次北上求学。学问对于孟二冬不仅仅是一种职业,更是他的追求,他的习惯,他的生活方式,也是他的精神境界。
孟二冬做学问是非常认真专注的。《登科记考》是清代学者徐松的专著,记载了唐代科举制度方面许多重要的史事,历来是研究唐代社会、文化的基本用书。孟二冬发现该书的史实存在诸多疏漏,他要做“补正”的工作。这样一个资料性的冷僻的课题,既不会轰动,也不能赚钱,而要从汗牛充栋的历史典籍中搜寻相关材料,补正前人的不足,那无异于披沙拣金,大海捞针,是非常耗时费事的。但从文化传承与研究的角度说,又是很有价值的基础性的学问。孟二冬一做就是七年。
这部书出版以后所得并不丰厚的稿酬,孟二冬又都用来买书送人了。如果用经济头脑来算计,他是不是得不偿失呢?孟二冬在书的后记中曾经这样表达他成稿时的心情:“时值仲秋之季,窗外月色皎洁,竹影婆娑,缀满桂花的青枝,正自飘溢着沁人的馨香。”孟老师平时言语不多,但很细心地体察和关注学生们的思想和生活。他的博士生在一次言谈中无意流露了经济有些困难,孟二冬立刻让妻子给他送去钱。到了节假日,他常把学生请到家里,亲自做拿手的菜,和学生们一起谈人生,谈学习,拉家常。学生和孟老师在一起总感到那样亲切和温暖。
这就是孟二冬。学问对他来说,是一项值得用整个人生投入的事业,是一件痴迷的乐事,是一份完美的精神追求。育人对他来讲,是老师的天职,是爱心的释放,是让自己踏实宽心的本分。他是我们身边普通的教员,然而这种普通当中又有着非凡。在他身上,体现了传统道德文化与现代精神的完美结合。他的确是我们广大教师的楷模。有一批像孟二冬这样有高品格的老师,北大就有了主心骨,就能保持她的精神的魅力,就能更有效地抵制低俗浮华的风气,就能为中华文化的创新和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
从容面对病魔心底铺满阳光
北京大学医学部副主任、教授刘玉村
孟二冬是一位既普通又“特殊”的患者。
2004年的5月2日下午,救护车把孟二冬老师从机场直接送到了北大医院。眼前的孟老师,瘦弱,斯文,一口跟着一口地喘着粗气。
5月3日,影像学检查的结果真让我们吃惊不小:在他的食道中段,长着一个4公分大小的肿瘤,侵犯压迫了紧邻食道前方的气管,气道被挤得只剩下正常的五分之一粗细。这样一个病人,此前还能够站在讲台上给学生们上课,这对于做了多年临床外科、抢救过无数危重病人的我来说,还是感到了一种震撼。
5月4日早晨,孟老师的病情急剧加重。他脸色青紫,半坐在病床上,大汗淋漓,浑身上下像被水泡过一样,每喘一口气几乎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病情的发展容不得我们有半点犹豫,必须马上手术,否则孟老师很有可能在下一分钟就会发生窒息。
孟老师的导师袁行霈先生当时就在离手术车不远的地方,因为怕弟子见到他情绪激动而加重病情,老先生始终不忍靠近手术车一步。谁也没有料到的是,车上的孟老师却突然伸出手,向袁先生所在的方向急促地摇晃起来,喉咙里发出更加尖厉的喘息声,袁先生几步走上前,一下子将孟老师的手紧紧地贴在胸前。手术室门关上的一刹那,我看到,袁先生泪流满面。这近乎生离死别的场景,强烈地震撼了我,生命中还有什么能超越这骨肉般的师生感情呢?
手术前,孟老师只向我们提出过一个请求:“请尽量保住我的嗓子,还要给学生讲课呢!”谁都清楚,对于一个深爱着讲台、深爱着学生的教师来说,失去声音将意味着什么。由于肿瘤完全破坏了这根神经,我们不得不把它和肿瘤一起切除。直到现在,每当听到孟老师说话时沙哑的声音,我都会感到深深的遗憾。
肿瘤切除了,缝合完成了,最关键的手术成功了。手术用了整整11个小时,我不得不说,是孟老师面对病魔的勇敢和镇定给了我们非凡的勇气和百倍的信心,让我们与他共同缔造了生命的又一个奇迹。
从北大医院到肿瘤医院,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孟老师经历了胸部、颈部、颅内三次大手术和多次放化疗。大家可以想象,这样的病人会有多痛苦啊!他的气管和食管都被切除了一部分,缝合后自然就短了很多,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孟老师的头都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抬起来,吃饭、走路都得低着头,就连想咳出喉咙里的痰液,对他来说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对于这些,孟老师却始终是一副乐观坦然的摸样。记得每当我们走进病房,他都会歪着头,冲我们温和地笑着,然后亲切地说一声“你好”。那一声充满热情的问候,甚至把我们原本有些沉重的心境也带进了洒满阳光的世界里。
孟老师第二次手术后,我去病房看他,当时的他,一身整洁的病号服,脚上却穿着一双运动鞋。见我注意他的鞋子,孟老师乐了,跟我说:“穿运动鞋好,可以在房间里散散步,这样身体恢复得快。”我问他感觉怎么样,他还是那句说了不知多少遍的话:“还可以,挺好的。”然后眼睛一亮,告诉我说出院后要去学车,要去参加中文系的运动会,还想踢足球,让我这个当医生的听听他的这些“康复计划”。的确,如果不是脖子上还蒙着厚厚的纱布、身上还挂着没有摘除的引流管,真的很难把他和一个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的重病号联系起来。
病痛往往带给人们黑暗和沮丧的感觉,但我们面前这位叫“孟二冬”的患者,他的心底里却铺满了阳光。即使在他与死神最近的日子里,我们依然能够感受到他与众不同的人格魅力。
燃烧生命之火点亮希望之灯
新疆石河子大学中文系学生张瑜
第一次见到孟老师是2004年3月8日,那天是《唐代文学》第一课。中午,我们兴奋得没有休息,提前来到教室。一位身材高大、衣着整洁的老师站在讲台上,面带笑容,目光炯炯有神。上课铃声一响,老师说了一句“同学们好,我是北大的孟二冬,现在开始上课”,没有作更多的自我介绍。
孟老师的声音富有磁性而又底气十足,传到教室的每一个角落。他旁征博引,端端正正的竖行板书,让我们欣赏到欧体正楷的隽永,感受到中国古代文学的神奇魅力。
孟老师常说:“要多读书,相信书,但不要尽信书。”孟老师是我们所用教材的作者之一。他正在校正这本书,还让我们也来找错儿。大家很疑惑:“课本怎么会有错呢?”老师却翻开课本说:“你们看,这首诗的出处就引错了。”孟老师不仅传授给我们知识,还传授给我们一种严谨求实的态度和精神,使我们受益匪浅。
2004年的3月15日那一天,孟老师的嗓子开始嘶哑,他的杯子里开始泡一些胖大海、金银花之类的利咽药。他用起了第一节课上他坚持不用的话筒,当时他还跟我们开玩笑说:“孟老师嗓子好的时候唱歌很棒的!”
4月17日,在老师和同学们的一再要求下,孟老师到学校附属医院做检查,医生一听他开口就要求他“禁声”,他却拿了药偷偷回到课堂。
2004年4月26日,是我们全班同学终身难忘的一天,按计划这一天是孟老师在石河子支教的最后一堂课。下午,大家早早来到中文系教室,心情真的很矛盾:我们很想再见到孟老师,想再听一次他的声音;但又不忍心再让他开口讲话,想让他多休息休息。3点40分,孟老师在中文系杨老师的搀扶下走上讲台。他更憔悴了,但目光依然有神。孟老师在同学们的泪光中开始了最后一课,他后背的衬衣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额头上的汗珠还一滴滴地往下淌。为了让我们听得更清楚,他将话筒贴着嘴唇,但声音听起来仍是细微的。
下课后,全班特别静,静得连孟老师咽水的声音都能听见,孟老师侧身向大家鞠了一躬说:“没给大家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很抱歉。做学问要耐得住寂寞,大家要多看些书,都会比我强。”说完,他在黑板上写下他经常用来教导我们的那句话:“板凳应坐十年冷,文章不著一字空。”
孟老师踉跄着走下讲台,杨老师扶着他走出教室。同学们一直鼓掌,我哭了,我旁边的好多同学都哭了,一直到孟老师走出去很久,没有一个同学离开。
孟老师病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他,直到前些日子,在医院看到久别的老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师怎么这么瘦了啊!但是,他沙哑的嗓音还那么熟悉,在新疆的那几十个日日夜夜,他就是用这沙哑的声音给我们上课的,对我们来说,它是这世上最动听的声音。孟老师握着我的手说:“别担心,看我的手还有劲吧?”我紧握着老师的手,他的手心有很多汗,我感觉到他的无力,但他的手很温暖,我点点头说:“有劲。”那一刻,我们的心已经与孟老师的心紧紧联系在一起。
学者本色英雄情怀
光明日报记者付小悦
在走近孟老师的日日夜夜,在北大、在新疆、在安徽宿州,在与孟老师和他的亲人、学生、同事、医生的交谈中,我们看到了他的许多个侧面:沉静的,活泼的,坚毅的,慈爱的,谦和的,热情的,智慧的,乐观的。这不同的侧面和谐地统一起来,构成了一位新时代大学教授的全貌,让我们触摸到了一位为师者的高尚人格与美好心灵。
我们难忘在孟老师常去的北大图书馆采访的情形。那个冬日的中午,那个朴实的管理员听说我们想寻访孟老师在图书馆的足迹,放弃了午休,自告奋勇地带领我们来到古籍阅览室,不厌其烦地告诉我们关于孟老师的一切记忆:他说孟老师总是第一个来到图书馆,最后一个离开,被称为“第一读者”;他说那个靠墙的位子就是孟老师常坐的地方;他说孟老师和管理员们成了朋友,在他到日本讲学时,还给大家寄来了贺卡和礼物。这位图书管理员不善言词,但他一个劲儿地说:“孟老师人品好,所以能成大学问。”
爱所以无畏,有爱所以坚强,这是学者的气质,更是英雄的品格。而当这种爱与坚强传递出去时,会产生怎样的力量!蔡丹君同学是孟老师的05级硕士生。就在几个月前,她还是那么的单纯。那时她刚考上研究生,却听说老师在住院,这让她觉得前途迷茫。她并不知道老师的病情有多严重,居然拉上另一个同学去跟老师讨主意。老师正在输液,见到她们的第一句话就是:“哎呀,真对不起,你们一开学,我就病倒了。”老师的内疚让女孩子难过了。然后,声音沙哑的老师跟她说了一个小时,给她精神鼓舞,给她方法指引,给她讲师兄的读书例子。蔡丹君明白了,自己是多么有幸,投在了这样一位热爱学生、心胸开阔、充满智慧的老师门下。
一位研究古代文学的学者,大概在很多人想象中以为是那种“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钻进故纸堆的人。但事实并非如此。孟老师热爱运动,喜欢孩子。几天不见同事家的孩子,他就主动打电话邀请孩子一起去放航模。他对事物有强烈的好奇心,把干葫芦里的籽取出来种在家中,希望能搭成葫芦架。他在病里还惦记着去学生新搬的公寓做客,带学生去万柳公园散步。一个如此热爱生活、拥有赤子之心的人,才能如此爱他的事业、他的学生吧。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孟老师在病榻上做了许多事情:他新招了博士生和硕士生,送走了三个硕士生,并亲自辅导了他们的论文写作;2005年春天,全校运动会,他出现在中文系的仪仗队中;2005年暑假,他到驾校学车,一个月就拿到了驾照;他完成了修改并再版《中国文学史》的部分工作;他在《北京大学学报》上发表了《中国文学的乌托邦理想》,在《国学研究》上发表了7万字的研究陶渊明的论文;他坚持练习书法……
孟老师就是这样一位平凡的学者,又是这样一位不平凡的英雄。当孟老师的事迹传遍千山万水时,无数的回应又从大江南北传来。一名学生写来了贺卡:“我最敬爱的老师,只要有您的地方,就有希望的种子在发芽、生根、开花、结果……”一位教师写来了信:“在西部边疆的讲台上,当我们被孟老师震撼之后,我们明白,自己责任的种子早就埋在了这片土地上,根植在国家、民族振兴的土壤里。”一位读者在网上留言:“这段日子我和大家一起认识了孟二冬教授。他坚守自己的理想,坚守自己的追求,坚守自己的师德,坚守自己的生活。但就是在这些平凡事、平凡精神中,我却感受到了温暖和力量。我想我们每一个人也许都得坚守点什么。而正是这一个个的坚守,汇集成强大的力量,支撑和推动社会的进步与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