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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湖龙井到观音王

2006-03-10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汪帆 我有话说

年轻时初识于文学便学会了喝茶,那时也不过是“喝”而已。每年新茶下来,便有来自不同方面的友人捎来不同档次的龙井。因为是新茶,所以,不费神时便能喝出阵阵清幽和缕缕春香。

不觉间已人到中年,

刚刚有了些品茶与品书的感觉,便因工作需要转场到了影视,一晃又是十年。这十年间,风风火火,热热闹闹,浓茶美酒,盒饭快餐,也算风光无限了。好在自己头脑清醒,常在忙里偷闲躲进书房,体味品书的滋味,再加上已学会品铁观音了,煞是怡然。

春节前有幸从河北教育出版社求得一套新出版的《徐光耀文集》,本是想在长假中细细品读的。不料社长却附加了一项写篇书评的任务。当时不知何故也就欣然应下了。但是,当我读完这套总共五卷,凡150万字的文集之后,我才发觉自己只能算是刚刚认识了徐光耀老师。

初识徐老是二十多年前我在大学读书时,系里邀请徐老师来给我们讲座。那是我和一个著名作家的第一次亲密接触,给我留下了终身难忘的记忆和感动。所以当我翻览《徐光耀文集・第四卷》中一些被他称为“杂著”的篇什时,如《我和〈小兵张嘎〉》、《从〈小兵张嘎〉谈起》、《〈小兵张嘎〉人物寻根》,便感到无比亲切,仿佛又回到了20多年前的课堂。

在一般老百姓的眼里,老徐(在省文联工作的同事,都这样亲切地称呼徐老)的影响莫过于他的电影《小兵张嘎》。其实,他创作的小说《小兵张嘎》才是他独显才华的扛鼎之作。电影只不过是他完成小说之后的附产品。但是他在民众间的影响却又是借电影而彰扬的。应该说,老徐和孙犁一样,也是一位“最纯粹的作家”――他曾这样颂赞自己的偶像孙犁。“我非常崇拜孙犁,我对他的崇拜也有点小名气,毛泽东讥讽延安早期的文人‘言必称希腊’,我不懂希腊,自己没学问,就言必称孙犁,常在会上拿他的话当我的话说。其实,我与孙犁接触很少,我崇拜他主要出于作品。”(《徐光耀文集》第三卷第422页)

前些年,我因参与编导制作电视文艺专题片《孙犁》,系统研读了孙犁的主要作品。所以,今年品读徐光耀的文集时,眼前总是闪现出孙犁的影子。不知怎的,我竟然发现我所熟悉的老徐和孙犁先生有许多惊人的相似。他们都出生在、转战、成长于河北冀中平原,都有过当兵、打仗的经历,虽然最终都从事了文学创作,但他们始终保持着人民战士的本色;他们不畏权贵,淡泊名利,潜心学问,广泛涉猎,品读生活,多有建树,他们的一些作品都曾涵养过影视创作并被改编成电影;而且又都在晚年变法,不断提升自己的人格境界和艺术品位,都格外受到文坛的关注。当然,他们还有着更多的不同,更大的异趣。比较这些,无非是想说明徐光耀自觉以孙犁为榜样,“取法为上”,看取人生,创作文学,是得了真髓的。所以他的作品也同样经得住历史的检验。

徐光耀不是宿命论者,但他似乎相信“命中注定”,他在《昨夜西风凋碧树》中写道:“故事之成为故事,都出在必然性和偶然性的交叉路口上”。尤其是关于自己的“故事”――“忆一段头朝下脚朝上的历史”,你就不能不相信“性格即命运”了!老徐的一生,有两大“情结”永难磨灭。这便是:抗日战争和“反右运动”。在“抗战情结”的涌动下,他创作了一部长篇,三部中篇,一集短篇中的大部和已拍成四部电影中的三部,表现了“那民族灾难的深重,那人类空前的浩劫,那残酷艰险的极致”;而“反右派运动”的“情结”,则催生了他感悟人生、追问真理的大文系列《我的喜剧》和《昨夜西风凋碧树》。尤其这后一个“情结”,全面彰显出老徐的作家胸怀和大家风范。

闲读老徐的文集,我还发现了他的第三大“情结”,那就是他对艺术的“痴情”。这个“情结”贯穿了老徐的一生。我们从他这部文集中所收录的散文、报告文学、评论、随笔和杂著,甚至诗词中都能感触得到。老徐总是感觉自己的文化底子薄,因此,他无时无刻不向书本学,不向生活学,不向他人学。而这种“学”始终贯穿着他“过心的”思索与发现,往往能迸射出灼人的火花和精妙的警语,表明了他于人生、于艺术的参悟。如《怪人韩羽》、《扫描黄胄》、《大道低回》、《好电影应该看两遍》、《宁静致艺》、《激情底蕴的即兴喷发――读潘学聪书法感言》、《钟韵清远――谈钟长生其人其画》等不下百篇之众……

闲暇之时,畅漾于老徐的文集之中,仿佛走进了一处雅韵四溢的茶坊,龙井、毛尖、乌龙、普洱、铁观音……满目精品,任你品食。我要感谢出版社的美意奉献,更要感谢徐光耀老师倾其毕生为我们编纂的这部大书,让我度过了一个特殊年味的长假。(《徐光耀文集》全五卷,2005年5月出版,定价159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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